吃罢早饭,一家人便该干嘛都干嘛去了。
老爷子依旧拎着他的竹简书本上学堂去授课,虽然他自诩与年轻力壮时无异,但那沉重的书篓还是得提口气才能勉强拎起来。
陈渝眼里手快的接了过去,口中半埋怨道:“爷爷您若是再这般逞强,还没到书院便已经没力气了,还怎么讲课啊。”
老爷子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但事实本就如此,便也只得瞪了他一眼,嘟囔道:“就你多事……”
倒是没再勉强,气哼哼的便拂袖而去了。
陈渝转身向站在廊下的清雁挥了挥手,便笑嘻嘻的跟上去了。
清雁还在苦恼今天该交什么作业,便只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便回屋去了。
陈四叔早就带着陈潇出门侍弄山脚下那几亩地的庄稼去了,陈四婶在收拾完厨房后,便也去了屋后的菜地,侍弄晚春时种下的瓜果秧苗,这夏日炎炎还等着它们结果解暑呢。
家里人一下便走空了,只留下清雁与清柔两个在屋里大眼瞪小眼,似彼此仇视,却又毫无硝烟火气。
清柔到底年纪小些沉不住气,没一会儿便坚持不住了,十分粗鲁的翻了个白眼,抬腿便要往门外走。
清雁追在她身后问道:“你干嘛去?”
清柔头也没回,“我要出去玩儿了,在家里都闷死了。”
“……爷爷还说让做手工作业呢,你就不怕晚上他回家了咱们挨罚?”
闻言清柔离去的背影好似抖了抖,但很快她便选择了破罐破摔,“管他呢,挨罚也是晚上的事情,现在我就要‘今朝有酒今朝醉’!”
老爷子是实干派,这几个孩子从小到大都毫无禁忌,诗书文章一起学,如今她倒是活学活用,若是让爷爷听见,不知会不会气得吹胡子瞪眼。
左右待在家里也是无所事事,还不如学学清柔,横竖挨罚也要到晚上再说,何苦现在就得忧心忡忡。
清雁这样想着,便连前些天拉下的功课都不想补了,将毛笔一扔,便也溜出了书房。
清柔在村里有常在一块儿玩耍的小姐妹,这会儿定然是找她们去了。清雁自诩是成年人,不屑与小屁孩在一块儿玩,便从来也不曾跟她一起去过。
当然,这只是清雁的一厢情愿而已,实际上是她们在一起热切的讨论绣花女工时,清雁只觉得自己像是个傻子,竟连半句话都插不上。
想她当年也算是正经大学的高材生,如今却在一群十来岁的小姑娘面前如此丢人,有了一次便也罢了,难不成还想有两次?
想着她只略觉惆怅,绕着屋角转了转,便转到屋后来了。
这时已然快到半上午,清晨那点儿凉意也早就荡然无存,暑气已然蒸蒸而起。
只见屋后那两块春日里才开垦出来的菜地边,陈四婶左手提了桶水,右手拿着个瓢,正在给地里初长成的瓜果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