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最敬重仁心圣者,大人上敬帝君,下授学子,爱敬夫人,孝顺母亲,实乃当朝为人臣,为人师,为人夫,为人子之典范!”
李大人酒意上头,又被这一通吹嘘夸的飘飘然,却对沈二爷所求之事只字不提。
沈二爷一张老脸几乎要笑僵了,接着道:“我们沈家虽为商贾之家,也懂得仁孝大义,怎么忍心看到大人这样的栋梁之才为家事而烦心。我这里机缘巧合得了一张疗心的方子,或可解大人之难。”
他说着,从袖口中抽出来一张银票借着身形的遮掩递进了李大人手里。
李大人打眼一扫,整整三千两。
他慢条斯理将银票折好塞进衣襟里:“沈二爷大义!”
“令郎文采斐然,稍加时日定能化龙腾飞,在下能收到这样的徒儿,是人生一大幸事!”
沈二爷眼眸骤然一亮,笑意更甚:“三日后,必定带我儿登门拜访!”
这狗东西贪是贪了些,着实有些真本事,他若肯用心教导川儿,明年科举他就放了大半的心。
待送走了李大人这个瘟神,沈二爷喝了下面人送来的醒酒茶,面色好看了不少。
人逢喜事,他一夜未眠的疲惫被驱散不少,习惯性吩咐天上宫阙的管事:“记在沈府账上!”
他说完直接往外走去,不料被管事的拦住了去路。
沈二爷眉心紧蹙:“这是做什么?”
管事满脸赔笑:“二爷您有所不知,昨个儿沈府便通知了,日后沈家所有人在外不许以沈府的名义赊欠。”
“您看您是直接结清呢,还是让家里人送过来呢?”
明眼人都知道,沈家豪富不假,可众人口中的沈家指的是沈家大房。
大房愿意养着二房的时候,他们跟着把二房的人当爷供着,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瞧如今这情形,大房不愿意了,他们还真不敢让二房赊欠这么大笔的银子。
昨天一晚花销了六千八百两呢!
他做了天上宫阙十几年的掌柜,也没攒下这么多身家。
今日放沈二爷走了,沈家大房不认账,他找谁哭去?
沈二爷觉得自己耳朵好像出问题了,他揉了一把耳朵,不敢置信道:“你说什么?”
他已经多少年没有体验过被人追着要钱的感觉了?
这么多年,有大房撑着,京都各个酒楼古玩铺子,哪个见了他不是好好的供着,沈家能给不起钱?
眼皮子这么浅!
敢当面追着他要钱?
这个掌柜的怕是做腻歪了!
至于掌柜的口中所言,不允许赊欠的话,他半个字都不信。
他十几年如一日的花钱如流水,大哥什么时候说过他一点重话?哪怕有过几次不愉快的争执,也不会断掉他的钱财支撑。
大哥只是个低贱的商户而已,他才是沈家唯一的官身,大哥敢辖制他,族中也不会同意的。
两人在厅中起了争执,已经有不少人往这边看过来。
掌柜笑容勉强,态度坚硬:“二爷,您若有疑问可以回去和大爷核对,但小店确实昨日就收到了消息,凡是沈家人从今日起都不许在外以沈府的名义赊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