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这是要把我们二房往死路上逼啊!”
钱氏站起身,胸口剧烈的起伏着:“那点月例银子够干什么?打发叫花子吗?”
其实,沈府每个月给的月例银子并不少,姨娘们身份低,每人三两银子,少爷小姐们一人五两,夫人每人十两,老爷们一人二十两。
放在京中哪一家都是拿得出手的月钱,只是这么多年来,二房过惯了大手大脚,肆意花费记在沈府账上的生活,怎么可能忍受的了让她们靠着月例银子过活的日子?
沈见月也不复刚才撒娇时的娇憨模样,俏丽的脸皱成一团:“母亲,那我们之前定的衣服首饰怎么办?”
整个京都都知道沈家有钱,但凡是铺子里上新品,都是定了货直接送上门,然后由公中出钱的,她们前几天刚定制了一批衣服首饰,明日就要交货了!
钱氏听到女儿的叫嚷,也是一阵头皮发麻,但依旧安抚:“你不要急,等你父亲回来,我问问你父亲的意思。”
她知道,在大房那个老不死的眼里,他们二房一家子只有二老爷还有几分地位,其他人都是顺便养着而已。
这件事还是要老爷亲自去跟大老爷谈谈,过去探探口风。
好好的,不知道发什么颠!
“将地上这次碎瓷片都扫干净了,去库房重新领一套。”
蒋氏踢一脚地上的碎瓷片吩咐道。
可惜,蒋氏等了一晚也没能等到沈家二爷回来。
此时的沈家二爷,还在天上宫阙陪着李大人饮酒赏乐呢。
天上宫阙的顶层是露天的舞台,因可以眺望整个京都的美景而盛名已久。
一夜歌舞连绵,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宾主尽欢。
沈二爷陪着李大人站在汉白玉栏杆旁望着泛起鱼肚白的天边。
李大人捋着胡须,喝的红光满面:“天上宫阙果然名不虚传,不愧为东晋第一楼!沈二爷豪爽!”
他不过是个国子监祭酒,说出去得个清名而已,油水是真没有多少,天上宫阙随便一桌席面上百两,抵的过他半年俸禄。
像是这样包场顶楼,笙歌燕舞一晚,五千两都未必能拿下来。
难怪世人传言,沈家银砖铺地,金玉为瓦,富贵以极!
沈二爷赔笑道:“能请到李大人,花些俗气的金银不算什么。只是求您的事儿,您看…”
他花这么大的价钱请人来自然是有求于人的,儿子明年要科举了,他从前吃了没有名师指点的亏,没能考个好名次,引以为憾。
如今轮到他的儿子,他想要给儿子更好的条件,明年一举高中,光宗耀祖。
李大人故作踌躇:“沈二爷也知道,明年便是科举之年,我作为国子监祭酒,要管理的学生不少,尤其今年,家中母亲病重,日日用人参温养,家中夫人为了母亲的病嫁妆都变卖了不少,我这个做儿子,做夫君的瞧着心疼,少不得回去帮衬一二,实在是腾不出时间来指点令郎啊!”
李大人的母亲确实是病了几日了,只不过是贪凉多吃了几口寒凉之物腹泻而已。
可他这样说了,沈二爷即使知道真相也不能拆穿,他话中又是人参,又是变卖嫁妆,显然是要狮子大开口了。
沈二爷算了算自己的私房,心中滴血,面上带着笑:“大人仁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