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卿从屏风后出来,调侃:“夫人好大的威风。”
沈寒月瞪了他一眼。
若不是他管不好自己手底下的人,用的着她做这个恶人?
冬晴有些忧虑:“可是小姐,处理了李管事,前院就没有负责采买的人了。”
会乱套的。
沈寒月略微思索片刻:“你去告诉前院的人,这三日,前院采买的事情由逐月负责,管事的位置能者居之。三日内,前院所有人都可以自荐,只要能以自己的能力将前院采买成本压到最低,就可以取代李管事的位置。”
顾卿眼含赞赏,不愧是常在商场混迹的女子。
国公府中的管事们几乎都是府中的家生子,坐上管事的位置以后轻易不会动摇,导致许多管事的野心越养越大,以次充好,报价虚高的例子数不胜数。
沈寒月这一招价低者得,能让前院采买剩下不少银两,更能让其他管事们忌惮几个月。
因为加了沈寒月点的三道菜,今晚的晚膳格外丰富,只是她不爱剥虾,油焖大虾和白灼虾都是需要自己剥皮的,便只盯着糖醋虾仁吃。
回门那日顾卿见过沈庭羽给她剥虾,知道她是吃白灼虾的,猜到她是懒,挽起袖子剥了一小碟子,淋上酱汁递给她。
沈寒月是被人伺候惯的,一点也不觉得不好意思,但她不是个一味索取的人,用公筷夹给顾卿几颗糖醋虾仁,又夹了一块炙羊肉:“你尝尝,挺好吃的。”
顾卿心里一暖,夹起一颗糖醋虾仁放进嘴里,细细品尝,然后又夹了一块。
他觉得人的口味是会变的,认识小姑娘以后,以前不怎么喜欢的酸甜口味好像吃着也还不错。
夏雪的战斗力一如既往的强悍,沈寒月和顾卿吃个饭的功夫,前院李管事倚老卖老,仗着资历老欺负国公夫人年幼,克扣国公夫人荔枝的事情闹的满府皆知。
延年堂里,程氏听到消息的时候,气的摔了手中的茶盏:“好啊!她这是指桑骂槐,唱戏给我听呢!”
“这府中除了国公爷和我,谁敢私自动那御赐的荔枝?克扣她的不是国公爷,那不只有我了吗?”
李嬷嬷急忙劝慰:“老夫人,您别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夫人她年纪小,哪里能看清其中关窍?更不敢跟您唱对台戏啊!”
程氏气怒:“她不敢?她敢的很,你没瞧见请安那日我那好儿子多维护她吗?”
她捏着帕子哭道:“我的命苦啊!生个儿子不体谅我这个做母亲的,吃颗荔枝都要被儿媳妇戳脊梁骨!”
李嬷嬷被老夫人哭的头疼,又不能不哄着:“老夫人,当务之急是先将李管事的事儿处理了呀!”
“府中人都知道了李管事不敬主母,您这个做长辈的不表态,传出去不好听。”
程氏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泪:“李管事是替我办事儿的,处理了他,日后我怎么在府中立足?”
李嬷嬷笑道:“您是身在局中,着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