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远,我是真的高兴呀,真的很高兴。”
大夫人神情激动,“咱们女儿也有人疼了,有人爱了,真好,真好。”
白松远有些恍惚:“我以为你不会和我说的。”
“你就是个老狐狸,什么能瞒得住你?你不会嫌弃咱们女儿吧?”大夫人声音有些阴恻恻。
白松远忙摆手:“别多想,我只是现在不得不防,要知道半年前,歆儿就像换了个人,这还不能说明很多问题?我那时只是以为她被奸人所蒙蔽,只是......”
“不提也罢。”
大夫人也叹道:“十二年前,那件事发生后,我不是没有所觉的,明明我的女儿养得很好,怎么就从娘胎里带出病来,只是那个妇人,也是正经人家得娘子,我就没有多想——”
“谁知道,居然发生那样的事?只是白府一向待人亲善,不禁内有恶仆作祟,外面那位插手,我就是想报复,也没有办法呀。”
“我恨呀,最好的十二年,我养了别人的女儿,锦衣玉食不说,琴棋书画,诗书礼仪,哪样不是用心教导,更有全家的宠爱,要什么有什么。”
“可是我的女儿呢?说什么小富即安,却是大字不识一个,更是连吃饭的规矩也没有,更别说有什么见识。看看这些天,不过着了一点小道,就被弄得差点半条命都没有了。”
大夫人声音里透着一股子萋萋哀哀,怨气也在不断攀升。
“你知道,你知道我明白自己是给别人养女儿后,我是多么想冲到江南宁县去弄死那一家子吗?真真就是个拐子呀?”
“可是,好歹也清楚些利害关系,若歆那孩子,也不知搭上什么关系了,居然得了皇后娘娘的青眼。逮着我不知道,居然和太子也见了好几面,还是单独约见的,你说都叫什么事?”
“我现在不仅动不了她,还要时时刻刻装着只宠她一人,可怜了我的女儿呀。”
“现在好了,我就说我对女儿越狠,总会有人要疼的吧,你看,老太太今天多维护女儿,真好,真好......”
大夫人说着说着,就笑了,笑了笑了,又哭了......
“可是,我又想亲近女儿,不能太疏远,可是,不行呀,真的不行。”
“你说,她会不会因此,再也不认我了,毕竟,我这样对她。”
......
大夫人絮絮叨叨说着,白松远也不打断,就静静听着,他倒是没有夫人这般多的感概,只是听完这些,一直以利益为重的首辅大人,不禁唤起他那本就不多的慈父之心。
差不多过了一个时辰,大夫人终于因为精力不济,睡了过去。
白松远这才贴心为夫人盖上被子,匆匆赶去处理政事。
确定白松远真的走了,大夫人慢慢睁开了眼,没有丝毫情绪。
“碧云,进来伺候。”
碧云因为午间放了老爷进去,正有些惴惴不安,听到夫人唤她,忙不迭进来。
“夫人,您有什么吩咐?”
“去拿点冰块冰进来。”
碧云不解,这天这么冷了,要冰做什么?不过抬头看了一眼大夫人那肿的像核桃一样的眼睛,忙亲自出去准备。
这时,正巧方嬷嬷进来:“夫人,打听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