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祥福说完，朝张小满伸出了手。

“我靠！还信不过我？怕我拿着枪跑了？得，正好给你，走在这崎岖不平的山间，我还轻松点儿。”

心中暗想之后，张小满痛快地把手中的九七式步枪递给李祥福。

李祥福接过来，与自己的那杆三八大盖儿一块儿背在肩上，迈步向前走去，张小满紧随其后。

张小满一边走着，一边冒出了一个想法。

他想问问李祥福，跟这些鬼子兵打仗，这些鬼子是真的有那么凶恶残忍吗？

上学的时候，张小满根本就不喜欢学习，历史类的书更是看不下去，要是问他个历史事件、发生年代之类的问题，他是一个也答不上来。

对射击倒是有很高的兴趣和热情，大部分精力都用在了训练上，业余时间不是玩网游，就是到街上闲逛，看到那些整天像跟屁虫一样围在教练和领队身旁谄媚的队友，张小满对他们嗤之以鼻。

曾经有过小日子的射击运动员，来到张小满他们的射击队交流学习训练，跟张小满他们同吃同住同训练。

通过接触，张小满觉得这些人挺好的，总是面带微笑，说话客气，对人彬彬有礼，有时候还动不动就浅鞠一躬，总之，给人留下的印象很不错。

有时候，去一些城市比赛，如果当地有日式风情街，张小满在空余时间，还喜欢去逛逛。

在射击运动员张小满的脑海里，对小日子的人感觉还可以。

而这场历时数年的战争，张小满知道一些，但知道的不多。

当然，也跟他不爱学习，不爱看书，对历史了解甚少有关。

所以，张小满就想问问李祥福，跟小日子打仗，真有这么艰苦吗？那些鬼子兵，真跟他亲眼见到的小日子那边的人，完全不一样吗？

“老李。”张小满轻声喊道。

“嗯？”

李祥福答应了一声，却并未放慢脚步。

“我问你个问题，那些小鬼子，真的就这么凶狠残暴，滥杀无辜吗？”

张小满认真地说着。

李祥福的脚步稍微顿了一下，可以肯定张小满的脑袋绝对是摔坏了。

在李祥福的记忆中，以往跟鬼子战斗的时候，张小满面对这些毫无人性的侵略者，总是满腔怒火与仇恨，奋勇杀敌，没有丝毫畏惧胆怯。

而现在，言谈举止，却好像跟换了个人似的，不，人还是那个人，就跟换了个脑子似的。

这肯定就是和那个鬼子一同滚下山坡，把脑袋摔坏了。

李祥福觉得很有必要，把以前的一些真实事情，再跟张小满说说，好让他的思维重回正轨。

想到这儿，李祥福没有回答张小满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他一句。

“小满，还记得你为什么要参军的吗？”

这个八路军战士张小满是什么原因参的军？现在的张小满哪里知道啊！

所以，面对李祥福的提问，张小满语塞。

看到张小满这个样子，李祥福语重心长地说:

“小满，我知道你从山坡上滚落下来，摔伤脑袋了，要不然不会什么都不记得，不会说些没头脑的话。”

“你和你的父亲是猎户，一年前的夏天，你们父子在山间打猎，遇上了扫荡的鬼子，你父亲为了让你免受鬼子杀戮，掩护你逃走而被鬼子杀害。”

“你凭借对地形的熟悉，摆脱了鬼子的追杀。后来遇到咱们八路军的队伍，你就说什么也要参军，为国杀敌，也为了自己的父亲，为了那些死在鬼子手里的同胞报仇。”

“鬼子是不是凶狠残暴，滥杀无辜，其实你是最了解的，不应该问出这样的问题。但你摔坏了脑袋，估计是不记得了，所以我再给你讲了一遍。”

听着李祥福的话，张小满若有所思。

原来，这个八路军战士张小满，对鬼子有这样的血海深仇，这是现在的张小满没有想到的。

听着这些话，跟在李祥福身后走在山间丛林中的张小满默默无语。

看山跑死马，看着不太大的小山包，两个人走了半个多小时，总算绕了过去，来到了自己连队的阵地。

可眼前的场景，让李祥福一下子愣住了，张小满更是呆若木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