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呼——，终于下班了。”旁边的人长呼一口气，原本挺直的脊背在听到导演喊咔后瞬间驼了下来，段霓裳转了转脖子，跟着群演们一同去找群头登记领钱。

在破旧狭小的卫生间洗了把脸，段霓裳穿过拥挤的人群，只身往昏暗走廊的出口处走。

满脑子盘算着现在剩余多少存款，一抬眼，段霓裳被几米远处安静靠着墙面吸烟的肥胖男人吓了一跳。

看到段霓裳，胖男人把烟头扔到地上，锃亮的皮鞋轻轻一捻，烟头的火光化为黑灰。

“张哥。”这人是这个剧组的制片人之一，听人说是个暴发户，除了投资，最喜欢的就是喝酒泡吧。

段霓裳向他打了招呼，正要抬步离开，那个叫张哥的人却伸手拦住她。

“你叫......霓裳，是吧？”

段霓裳点头，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张哥摇着手臂走到她面前，说道：“我看人一向很准，就你这脸，如果有台词的话，肯定很快就能被观众记住。”

“谢谢张哥夸奖。”段霓裳假笑应和着。

当了一天的背景板，笔直地站了一天，她现在浑身酸痛，只想赶快回去上床睡觉。

“你想不想有台词？哥可以给你加几句。”

无事献殷勤，“那就谢谢张哥了。”段霓裳保持微笑，等着他后面的话。

“害，跟哥客气啥！”张哥摆手，脑袋往段霓裳那边伸了伸，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

段霓裳垂落在腿侧的手捏紧了裤子，强忍住没把反感展露出来。

“不过，干这行的，没有付出哪有回报呢，你说是吧？”张哥压低声音，往段霓裳身后看了一眼，慢慢从裤子口袋摸出一个东西。

段霓裳低头，还未看清是什么，手腕就被抓住，东西被塞进她手里。

段霓裳愣住，甚至忘了抽回手。

“机会是要靠自己把握的。”张哥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拍了拍段霓裳的肩膀。

段霓裳回过神来，正欲开口拒绝，张哥表情一变，收起那副猥琐的表情，板着脸转身离开。

听到身后三三两两的脚步声和交谈声，段霓裳把房卡揣进口袋，大步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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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部门准备，第十三场第一次三分钟后开拍。”导演拿着扩音喇叭在片场喊，段霓裳站到昨天的位置等待开拍。

“action！”

导演一声令下，演员在镜头前说着台词，忽然——

“咔！”

演员和群演们皆一脸懵，说台词被打断的演员问：“导演，是我说错了吗？”

“不是，”导演指着段霓裳，道，“你，下去，其他人补位。”

被导演当众点名，所有人不约而同朝段霓裳看去，段霓裳一脸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