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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灵性之路

“那时你没有说你的看法,现在,你觉得这两种说法是可能的吗?”

“你为什么会想知道这个,我不关注这些。”

“可是你想探究’我是谁’,怎么可能不关注这个世界和我们的由来?”

“我不需要了解那些。只要认识自我就够了。”

“好,那么假如那两种说法都是真的,你会怎样?怎样面对,怎样选择,怎样生活。”

“没有想过,我也不关心这个问题。”

看到世德蹙起的眉峰,我知道他感到烦躁了。如他所说,他确实不关心这些。对他而言,这些也与灵性无关。我之所以问起这个问题,是因为以前我们探讨时他没有明确的态度,不清楚他是否相信这两种说法,似乎他只觉得有趣,但并不怎么当真。他也没有说过自己在这两种情境下会有的做法,只是津津有味地听我说。

那时到现在,我的想法和选择都没有变过。

假使世界是一个游乐场,那么我就会好好玩,投入地游戏其中。如果我们真的是上帝的一部分,是祂的孩子,祂把我们放在这个游乐场里让我们历练,以便祂更全面地体验祂自身,那我有什么理由不尽情玩乐?就像小时候在游乐园里滑高高的滑梯,知道父母在滑梯尽头等着,我有什么理由不恣意玩耍?认真投入,是游戏的必备精神。

而假使我只是一个游戏中的角色,被一个更高的文明操纵着,那么如果游戏有趣,我乐在其中,便会好好享受——包括享受自以为有自由意志的幻觉。而如果一切令我觉得乏味、厌倦,或者我不愿接受被操纵的命运,那么我可以选择自我结束,以此来终结这场游戏和操纵。

我觉得我永远是有选择权的。如同我一直相信自由意志的存在。

世德无论过去还是现在,对此都没有明确的态度和观点。但是了解一个人要看他的行为而不是听他说了什么——这一点对世德尤其适用。他用他的行动在说明:他既不会尽情地在这个游乐场和游戏中玩乐,也不会选择自杀来终止游戏。他选择的是另一种方式——不遵守这些游戏规则,试图跳出游戏——不滑下滑梯而直接找到父母说,我要回家;或者试图直接回到生命的源头,无论叫做实相还是高等文明或者其它任何名字。

所以我才说,某种程度上,这是一种壮举。

跳出游戏规则,不遵守设定,对造物主的反叛。

然而我又怎么知道,他的游戏角色不是被设定为这样——一个试图通过冥想、修行来逃避世间生活的人呢……

感到冷,我拉起薄被裹至下巴,问世德,“你一定认为生命没有意义吧?”

他点头,而我并不意外。

他反问,“对你来说,生命的意义是什么?”

“生命的意义是每个人自己赋予的。对我来说,意义就像我用相机拍摄一帧照片,我用自己的想法来构图,并不断调整各种参数,直至它趋于我的理想或我认为的完美。”

“一件艺术品?”

“一件艺术品。每个人用自己的想法来涂画,并不断修饰和完善,甚至重新创作。”

世德开始大摇其头,“按照克里希那穆提的教诲,所有一切的根源都是因为我们不了解自己,所以才会去追问生命的意义,才会一次次陷入痛苦的循环中。所以,应该做的是追问,我是谁?”

这话没毛病。一个人如果了解自己,就会知道自己的天命所归——他此生是为何而来,做什么才会令他的灵魂满意、才是他的价值完成,对于这样的人来说,无需再去追问生命的意义。但无需追问,不是因为生命的意义这件事本身不需追问、追问毫无价值,而是因为已经明了。对于不了解自己想要什么、想做什么,并对此确定无疑的人来说,首先弄清自己是谁是必要的;但另一方面,“我是谁”,通常也可以由一个人自身的行为来确定。你即是你所做的。每个人都被自己的行为定义着。如同一个人无论内心多么想要诚实,但如果他处处撒谎,也没法被定义为“一个诚实之人”。

“好,那么,你是谁?”只这样问世德。

上一次探讨这个话题,他说见证者就是“我是”,当我问什么是“我是”,他背诵了一大段马哈拉吉的原话,也无非说,你之所是无法形容,你可以说的全部就是,我不是这个,我不是那个,你是不可觉知或不可想象的。其实并没有任何正面解答。我希望这一次他的回答会有所不同,既然今天整晚他都不断地把话题绕回到这上来。

然而世德依然如同诵经,只是不知这所诵经文是他自己的,还是马氏或克氏的。与其说是在回答我,不如说更像是自言自语或某种梦呓:

“通过名字不能知道我是谁,我可以有无数的称呼,名字也可以改来改去。做过的事也不能够代表。我做的无数事情终究会过去,而我依然存于此时此刻。我也不是身体。我们常常会说我的身体,说明我不是身体。我是思想吗?思想总是在改变,思想能代表我吗?我们以为了解自己,但我们了解的究竟是一些事件、一些想法,还是自己呢?我们用一些事件来定义自己,用一些成就来塑造自己,可是这些东西都不会持久。一个人一天不了解自己,就一天不得安宁。”

尽管他的声音低沉舒缓,十分悦耳,然而也无法缓解这种世德式长篇大论给我带来的疲惫感与烦躁感。总是说了许多但却并没有正面回答问题。

一个人如果不能言简意赅地说明一件事,是不是其实表明他并不真正理解那件事?

我决定这一次不听任他随意转换话题,既然开了头就把一个问题说明白搞清楚,于是紧紧扣住主题,追问,“你是谁?”

世德说下去,说的却是,“我期待达到那种境界,一旦了解了自己,生命就会完全不同。不再制造冲突,不再自怜,不再自以为是,不再暴力,不再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不再伤害自己和别人,不再为了面子而活,没有痛苦和挣扎地活着。所以我现在追求、也必须追求的只有一件事:开悟。”

我沉默。

他像在发表某种演说,不断强调他要开悟,似乎有什么阻止他去那么做一样。尽管我很担忧,像他一再表示的那样——开悟与一切世俗生活相对立,担忧他开悟后会舍弃我;但我从不阻止。我不会阻拦他去获得任何他真心想要的、想做的,无论是什么,哪怕是别的女人。我想这是一个人能对自己号称所爱之人做的最起码的善举:如果不能帮助,至少不要挡路。

他这番所谓的回答,是否其实在说,他回答不出“我是谁”这个问题,他并不知道他是谁?因为他说,“我期待达到那种境界,一旦了解了自己……”

几乎所有灵性话题的交谈与探讨,我们都一直在兜圈。总是他提出一个话题、开一个头,引发我的疑问或不同见解,他开始解释,旁征博引,然后话题从一个跳向另一个,再跳向另一个……最初的话题不知所终。大多时候我的思路被他带着走,只觉花团锦簇云里雾里听了一大堆,头脑被搅得一片混乱,却抓不住重点,不知他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有时连我都忘了一开始的问题。但话题无论怎么兜,兜多远,最后的落脚点通常都是他在强调:我要开悟,我必须开悟。

我转向另一个其实早就该问的问题,“你口口声声心心念念要开悟,你说的开悟到底是什么意思,怎样才算开悟?”

关于开悟,似乎不言自明,我们都默认这是一个言语道断心行处灭的东西,仿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或无需言传。认可它是一个代名词,代表了一种境界,一种通往所谓“觉醒”、所谓“内在实相”的境界。在那个境界,将不会再有这个世界上的种种痛苦与轮回,只有终极的喜乐。但这只是我的想法,世德从未清晰明确地正面表达过。

然而,他眉峰再度蹙起来,不耐烦地看着我,“是谁想知道这个问题,是你还是你的头脑?”

“有什么区别?”我也反问。

“你的头脑永远不会理解我所说的。头脑只会不断问为什么。”

“不能问为什么?”

“我累了,想冥想一下。”他说,然后闭上了眼睛。

望他半晌,我终于欲言又止,回到我的位置躺下,侧身面对墙壁,背对着他。这样,难道以后我都要分清此刻是我的头脑在说话还是我的心?是不是和他在一起,我就不该让大脑运作,最好把脑子丢在家里或工作室不要带出来?只是想弄清楚他说的开悟究竟是什么意思,这和是不是头脑在发问有什么关系,他又如何判定是我的头脑在问而非我的心?

我叹气,感到沮丧,想要和他一起追逐这条灵性之路远比我以为的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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