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作为他的心腹,怎么也能跟着沾点光,所以才不惜帮着他做下杀人灭口的营生。
谁承想,这才几天,他竟然断了腿,还得罪了寇家。
一个断了腿的又没功名和家世在身的平头百姓,哪还能迎娶上京城最骄傲的武毅侯家千金?
岑靖双眼呆滞地躺在床上,良久后,他只问了一句。
“时苒呢?”
她,真的要取消这门婚事吗?
她不怕上京城的人耻笑她吗?
女子讲究三从四德,讲究从一而终。
她若是在自己受伤之时提出取消婚约,这岂不是坐实了她的无情之名?
她的闺誉难道不要了吗?
“时小姐让人送来了一些补身的药物。她说,公子您此刻养伤为重,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就不要多想了。对了,她还让人送来了一个匣子,说是让公子您亲自打开。”
说完,祈川到一旁取来了一个描金的精巧匣子。
她会给自己什么?
岑靖仿佛有了些希望一般,他示意祈川将匣子放到了床榻边。
而后,他被祈川扶起身,艰难颤抖着双手打开了那个匣子。
匣子里的东西,却让他如遭雷劈一般,下意识便将那个匣子扔了出去。
一串玉禁步从匣子中滚落了出来。
祈川看到这玉禁步,也吓得猛地站起身,没了支撑的岑靖扑通一声又再次躺回了床榻上。
祈川此刻也顾不得跟自家公子请罪了。
他仿佛见鬼一般,脸色惨白,手更是在不住地颤抖。
“这,这不是崔小姐的物件吗?”
那玉禁步,他可是眼熟得很。
之前,崔真仪最常佩戴的禁步就是这个。
可是,这禁步,不该随着崔真仪一起,被埋在了城郊的荒林里了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自己帮着公子一起杀人埋尸的事,不也被旁人知晓了吗?
祈川吓得几乎要哭了出来。
而躺在床榻上的岑靖则是无力苦笑了一声。
好个时苒,真是好心机,好算计!
之前,她诱使自己进入琴阁,拿住了自己的把柄,逼得自己不得不对崔真仪动手。
而后,她又将崔真仪的死拿捏在手中,在如今这个时刻,逼迫自己不得不主动去提出解除婚约。
是呀,武毅侯府的千金,时家金尊玉贵的大小姐怎么会有错?
这婚约,自然不该是她来毁。
要毁,也该是自己来做这个恶人。
半个月后,时苒等来了岑靖亲手所书的退婚书。
同时,上京城疯传,这岑才子果真是个风流才子,腿还伤着,居然就找了两位美貌的婢女进府伺候。
再联想到之前岑靖被堵在了琴阁那桩事,不少人对退婚一事十分理解了。
将那封退婚书随手递给了身旁的男子,时苒淡然一笑。
“阿兄,怕是你和父亲,又要被我气上一遭了。”
那男子接过退婚书,清俊的脸上满是无奈的笑意。
“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