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灿一路小跑到老宅那边,顺着小巷转到后边,原来荒地上的草都被拔干净了,篱笆墙搭到一半,小院里忙着搭茅草房。
土胚墙垒好了,这时候正往顶上搭草,先铺一层草,糊一层加了麦秆的泥,在往上加草,以此类推。
这是个技术活,薛老大请来两个汉子帮忙,他带着两个儿子当小工。
薛灿转过去,看见宝莹提着热水出来,大伯娘在一边砍做篱笆墙的树枝。
“大伯,大伯娘,庆有哥,庆林哥,宝莹,”薛灿亲亲热热叫一串,“这房子盖得真快。”
“哎,”大伯娘站起来,热络地招呼,“灿丫头来了,快进来坐。”
其余人应一声,没停下手中的活。
薛灿跟着大伯娘进屋,后边的房门是新开的,一走进去,屋内瞬间暗下去不少,原先窗户采光的位置,被高高的土胚墙遮挡住,阳光一点照不进来。
薛灿皱眉,那隔院墙根本没必要垒得这么近,纯粹是三叔欺负人,这房子黑黢黢的怎么住啊!
她忍不住说了几句,大伯娘反倒安慰她,“没事,能住,这墙还挡风呢,老三闲得慌,我们可没工夫跟他掰扯。”
分家后,薛老三的活也没了,整天瞎晃悠,成了一个闲汉。
薛灿眉头松了松,听见薛老三不好过,她就开心。
“灿姐,你过来有什么事?”薛宝莹给她端来一碗水,放到她手边的凳子上,“是过两天改院子的事吗?你请我娘过去做饭,我也过去帮忙。”
“好啊,除了这事,我还有一件事,”薛灿询问,“不知等家里房子收拾完,庆有哥有什么安排,还去邻村当长工吗?”
“这都快冬天了,本来就没多少活,山里也是,进不去了,”邹氏眼中浮起忧虑,“我和他爹商量,他带着庆有先去县里找活,不行的话回来砍柴,总不能闲着,那十两银子我们一定要尽快攒齐还给你。”
薛灿一听,那不正好么,她笑着道,“银子的事不急,等我院子修好后,我要做点小生意,想让庆有哥陪我一起去,不知庆有哥原来月钱是多少,我给同样的价钱。”
一听这话,邹氏疯狂摆手,先是数落一通大儿子脑子笨,做不来生意,然后说一家人互相帮忙,不需要给银子。
薛灿微笑面对,让邹氏说个痛快,然后她继续说,“大伯若是在县里找不到好活,回来砍木柴,可以送到我家,大伯娘您肯定知道,我买了一车木柴,这银子谁赚不是赚,不如给大伯。”
邹氏闭嘴了,说实话,那天她听到薛灿买一车木柴时,确实产生了一点想法,只不过不好意思张嘴提。
薛宝莹是个活泛的,她目光一转,劝邹氏,“娘,您让大哥去吧,别的不说,大哥肯定会护着灿姐,要是交给别人,您真能放心吗?”
邹氏想了想,长叹一口气,“等会儿我把庆有和他爹叫进来,咱们一起说说这事。”
大约半个时辰后,薛灿从大伯家出来,商量好了工钱的事,按照当长工的水准,每月三百文,每月十五休息一天。
木柴的事也商量好了,按照市价,一担木柴二十文。
等离得远了,薛灿咋舌,感叹农民赚点钱太不容易了,每月三百文,一天十文,能在北堂县吃两个肉包子。
粮食啊,真贵啊!
赚钱的好机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