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小虎沉浸于幻想之中,因此,即使明知前路充满未知,很有可能艰险重重,但是面对权力的诱惑,他依旧义无反顾。
他忽然想到些什么,急忙回禀道,“主人,属下发现,一直以来,在长安城内四处散播流言的,并不只有我们的人,似乎还有其他势力掺杂在其中。”
刘章眉头微微蹙起,“其他势力?可有查明是何人所为?”
孙小虎摇了摇头,“具体身份尚未查明。”
“无妨,派人盯着,一旦查清楚了,立刻回禀本侯。”刘章摆了摆手,眸中却寒芒闪烁。
其他势力?莫非除了他的人,还有其他藩王安插在长安城的人在搅弄风雨?
如此看来,处心积虑想要荣登九五的人不止他和他哥哥。
“属下遵命。”
孙小虎抱拳领命,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道,“主人,属下尚有一事不明,还望主人不吝赐教。”
“讲。”刘章神情冷峻。
孙小虎迟疑了一下,“主人让我等散播流言,是否只是要制造混乱的局势吗?”
刘章目光幽深,他望向孙小虎,嘴角勾勒出森冷弧度,“不止如此,本侯还要让太皇太后身败名裂,她的死是报应不爽,是天道好轮回。”
“哈哈哈。”
他仰首发出一阵张狂笑声,声音可骇刺耳,充满恨意与怨毒,令人毛骨悚然。
“可是……”孙小虎略微迟疑,还是将话说出,“可是长安城中,有人在歌颂太皇太后仁慈,为国为民,是个大好人,而且还十分怜惜太皇太后,诉求上天要善待于她。”
刘章的脸上顿时泛出怒火,眸子中射出两道骇人精芒。
“仁慈?她的所作所为哪一点像仁慈?本侯最厌恶的便是她那副假惺惺又假仁假义的模样。”
闻言,孙小虎浑身一抖,低垂脑袋默不作声。
“定是那吕产的人在作怪,无非要挽救他姑母仅有的一点高贵及尊严罢了,可即便如此又如何?他的姑母马上就要死了。”
“哈哈哈。”
他仿佛陷入某种幻境中,状若疯魔,他的表情狰狞可怖,浑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戾气。
他笑得畅快淋漓,眼泪都笑了出来,似乎根本无法控制。
忽然,他额头青筋鼓动,双目喷火,“该死的老东西,早就该死了。”
“太皇大后,本侯父王才是高祖的长子啊,你一个不顺心,一个不如意,你就要用毒酒毒杀本候父王,你做人质受尽凌辱,本侯祖母就没有吗?这天下本该就是属于本侯及本侯哥哥的,本侯凭什么要一直低眉顺眼、奴颜卑膝地万般讨好你这个妄图拭杀本侯父王的毒妇?”
他的眸底闪烁阴狠毒辣的凶光,整个人仿佛化作厉鬼,面容扭曲,变得格外狰狞恐怖。
“哈哈哈。”
“只要你这个老东西死了,本侯哥哥立马以清君侧为名直捣长安,本侯里应外合,这天下就又是本侯家的,原本也应是属于本侯家的。”
刘章嘶喊道,他的声音越来越激动,癫狂无比,似乎陷入某种魔症之中。
他的面孔极其扭曲狰狞,双眼血红,表情也变得非常可怖。
他猛然站起来,走至一旁的墙壁边,他伸出右手,狠狠拍打在坚硬的墙壁上。
砰!砰!砰!
每一击落下,都传出震耳的闷响,墙壁上便留下触目惊心的血印痕迹。
他的手掌皮肉破烂,鲜血横流。
他的表情却更加癫狂,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孙小虎见状,眼底闪过一丝惧意。
刘章收敛癫狂之态,恢复正常,他转身看向孙小虎,伸了伸自己沾满鲜血的手掌,露齿笑道,“你过来,替本侯将手掌包扎一下,本侯——”
他挑挑眸子,诡谲一笑,“本侯等下要进宫,去探望一下那个老杂碎。”
“是,侯爷。”
孙小虎拱手应道,却仍低垂着头,不敢与刘章对视。
刚才的刘章让他感到害怕及陌生,哪怕他已跟了刘章那么多年,已熟知刘章的个性,但他仍然被吓得魂不附体。
“孙小虎。”
刘章瞥了他一眼。
“属下在。”
孙小虎平复了下内心,旋即立马起身离开暗室。
片刻,他又进来了,他找来了伤药及干净的纱布,小心翼翼替刘章包扎好了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