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未央。
吕府,我的闺房。
几案上烛光摇曳,照映着我白皙的面庞,泛起迷蒙之色,洗漱完后的我正做着针线。
我着一身淡紫锦衣,绣着精致的兰草,衣襟处点缀着细碎珠宝,乌黑柔软的长发披散在肩后,烛光勾勒着我的容颜,唇角带着温柔的浅笑。
父亲再有三日就要过四十大寿,我想亲手做一件衣衫,在家宴上送给父亲,给父亲一个惊喜。
母亲嫁给父亲时正值碧玉年华,父亲那时十七少年郎,先有双生子吕长娥、吕泽,那年父亲十九年岁,母亲十八年岁。
如今吕长娥、吕泽二十有一,吕释之十九有半,我十八有余,吕素二八年华。
门“吱呀”一声响起来,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缓缓步进屋内。
吕泽朝我走来,一袭青袍,腰系玉带,墨发束于顶冠之中,剑眉朗目,面如冠玉。
他站定在我的跟前,瞧着我,“二妹,你在忙些什么?这么晚还不睡觉?”
我抬眸回答,“在做一件新衣服,三日后,父亲四十岁生辰,送给父亲。”
吕泽皱皱剑眉,心疼地瞅着我,伸手拍拍我的肩膀,“傻丫头,仔细些眼睛,礼物买一份就是,你何必费这份心思,况且,父亲只需要你平安幸福便足矣,大哥也是,你的孝顺,父亲他从来都记住了的。”
我笑了笑,“大哥,我知道你关心我,可是,这是我的心意呀。”
说罢,我低下脑袋,认真地缝制着衣物,不再理会一旁的吕泽。
吕泽无奈叹息,“唉!我就知道二妹会这样。”
吕泽又郑重地嘱咐我,今日那老者的话始终让他心里有个疙瘩,他害怕老者的话会一语成谶。
我认真看着吕泽,“大哥放心,二妹一定会一辈子都开开心心的。”
话毕,又低头继续手里的工作。
吕泽没再打扰我,转身走出屋子,并把门轻轻掩上。
吕泽离开后,我抬起头,明眸闪烁着坚毅光芒。
我相信人定胜天,无论未来会发生什么,我都会勇敢坚强的面对,绝不退缩,而至于老者说的母仪天下,那纯粹属于子虚乌有,不能信,也不会信。
我抿唇,深吸口气,继续专注地做着自己的衣裳。
门“吱呀”一声,又响起来,推门进来位衣着华丽的妇人。
妇人手上用木盘端着一碗莲子汤,但见她容色照人,来人正是我的母亲萧玉荷,只见她款款移步走近我跟前。
“雉儿。”萧玉荷轻唤。
我扬起笑脸,“母亲,您怎么来了?”
“母亲看你房间还亮着,就知道你还没睡,仔细着眼睛,母亲给你做了碗莲子汤,雉儿,快趁热喝了。”萧玉荷温声细语,将莲子汤端到我跟前。
“谢谢母亲。”我放下手中针线,接过莲子汤,“母亲,你怎么也还没睡呀。”
萧玉荷看我半晌,才缓缓开口,“雉儿,母亲想来看看你。”
我扬唇笑了笑,起身拉起萧玉荷的手腕,把她拉着一起坐下。
“母亲不是担心你吗?素儿和母亲说了你们白天遇上的事,那江湖术士母亲等下与你细说,母亲更关心的是,你对那周勋……”
萧玉荷眉头紧锁,欲言又止地看我一眼,似乎有所顾忌。
我神色一顿,眼神飘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