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侯府后,林湘语迫不及待将林瑾穗要让林淮言备考春试,告诉林继。
林继眉头微微皱起,想到林瑾穗自幼被村妇养大,连提笔写字都不会。
“当着那么多高官夫人的面,你竟敢说大话!”林继冷声嘲讽林瑾穗。
林湘语精通文墨这点像他年轻时候,倘若她是男孩儿,他会认为林家将来会出个有功名有能力的继承人。
可林淮言自幼不学无术,像一粒金子做的豌豆。
任由人如何炒、扁,响当当的,叛逆,顽固不化。
教书先生都被他吓跑无数,秉性顽劣不服管教,至今还是刚开蒙却无半点长进的孩子。
面对四书五经,诗词歌赋,林淮言的脑子恐怕就像一张白纸。
林瑾穗直言:“我是不是说大话,两个月后见分晓。”
“你能识几个字,要如何教会言儿?”
“我确实不会写不会认,可我会请最好的教书先生来教他!”
林继闷哼一声,端起茶杯浮了浮氤氲杯口的热气,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
打从心底不信林瑾穗有能耐,甚至觉得她白费这趟力气,只会叫旁人看笑话。
“如若那时言儿不能在春试崭露头角,我就把你逐出家门!”林继撂下狠话,以为林瑾穗会反悔,求他收回成命。
林瑾穗淡淡回答,“好。”
董氏见两人都将此事当真,担心最后天不遂人愿,让自己的一双儿女不好收场。
劝导林瑾穗,“给言儿找个学识渊博的教书先生,母亲看好你,可也非必要让言儿去参加春试。多少人为春试准备了三年,两个月的时间短了些。”
“两个月够了,死马当活马医都不成问题,何况林淮言是个大活人。”
董氏劝不住林瑾穗,心里有些不安,询问林淮言,“言儿,你是怎么想的?”
“说你会去春试。”林瑾穗眼神坚定看着林淮言,他神色犹豫。
林湘语装好心劝林淮言,“姐姐知道要你那么做太为难,你放心好了,只要你说个‘不’字,父亲不会怪责你。”
林淮言心里左右摇摆,没有一丝一毫底气。
“对啊!你要是妥协,他们表面上不会说些什么,背后其实还是会骂你混账。可你如果不妥协不低头,他们反而会羞愧,后悔狗眼看人低!”
林瑾穗为林淮言分析,他回想起曾经别人在背后骂他混账,不让年龄相仿的同伴与他来往。
林淮言的心被触动,“我愿意去春试!”
这一番决定让所有人舌桥不下。
林继生气瞪着林淮言,并非为他不自量力,而是觉得林淮言变了,变得对林瑾穗言听计从。正妻生出的一双儿女,居然都反了天,跟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对着干!
满屋子的眼睛盯着林淮言看,都像针一样尖锐,让他不安稳。
他心里打退堂鼓,又不想当中辜负林瑾穗的期望,旋身跑出那个有些闷,闷得快要窒息的屋子。
明明连父亲都放弃,不看好他,拿他废柴养……
林瑾穗却是唯一一个愿意对他抱有期望,在他放弃自己的时候,肯相信、支持他的人。
林瑾穗跟着林淮言的步伐追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