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连城和玄若飞雪听后虽然奇怪,但鲲灵可借天地灵气疗伤,倒也随它去,出外散心也好,只好吩咐宫中医员好生照料它的肉身。
又见河伯将手中一张图纸递给风连城,风连城接过来一看,图纸上画着一柄剑,旁边更标有剑身各部分尺寸材质,还有一段注解。风连城细看正是方才接引使者所使用的长剑。
钟离瞥了一眼惊道:“这好像是名剑玄蝮。”
河伯一抚银须,笑道:“钟少侠倒是好眼力。”
风连城眉头一皱,转而对星棋笑道:“星棋,我考考你,看你平时有没有用功读书,玄蝮的来历你可知道?”
星棋转了转圆滚滚的眼珠,嘟嘴一笑:“嗯…名剑玄蝮,由天工门已故铸剑师金胡子所铸,乃取暮州黑铁精晶花费数年千锤百炼而成,剑身通体黝黑,剑茎蝮蛇头样。剑长二尺九寸,宽一寸一分,净重六斤十二两,二十年前为崂山剑宗长老段青龙配剑,曾名列剑谱排名第十九,段青龙死后,此剑失传,三年前,浩然宫松鹤先生重排剑谱,剑主已逝,难以对比,此剑已不在剑谱之上。”
风连城刮了一下星棋的鼻梁,赞道:“一字不错,值得褒奖。”星棋得意地“哼”的一声:“那当然了。”
玄若飞雪听后奇道:“那可怪了,如今崂山剑宗被齐帝重用,风头正盛,宗主秋莫白便是齐国国师,会是此人吗,还是柳若尘?”
黄旭摇了摇头:“很难说,听说秋莫白俗务缠身,境界停留在八境,接引使者可是道门九境之上化神之境,至于柳若尘…”
“柳若尘这个人我听说过,他视剑如命,愤世嫉俗,十分狂傲,应该不会是天神宗的走狗。”钟离抢道。
风连城点了点头,长叹一声,细想一柄消失多年的崂山剑宗消逝名剑重现江湖,残页碎片,甚至连傲千山的话…
正想着,突然头顶飞来一只白鸽,接着不偏不倚地落在玉书右手。那是神树宫豢养的信鸽,玉书取下信鸽脚下的竹筒,看了来信内容后,噗嗤一笑:“公子,九州联盟有信使前来,传信的是大齐三品内侍侯赛饮,在岛外求见。”
风连城料到这几日九州联盟的人必到,但没想到来人竟是齐廷九境高手的侯赛饮。听说此人深得齐帝信任,若论礼制内侍宦官官阶不得高过三品,最高为四品,而这个侯赛饮竟然被封骠骑大将军,官至三品,该是最为显赫的太监了。齐帝久不上朝,百官想见皇帝一面都是万难,军情政事皆是由侯赛饮通传。此人又兼任九州联盟客卿,此次派这样的人来传信,风连城心道只怕来者不善。
风连城走出亭外闭目深思,忽而一阵微风拂来,风连城长舒一口气,叹道:“起风了。”
河伯走近前上,方才沧海之上感知风连城胸口令符熠熠生辉,甚是惊讶:“公子,方才沧海之上你怀中的令符是不是弑神令。”
风连城从怀中取出令符,点了点头:“浩然天地,光明弑神。都说弑神令出,天下震动,既然光明境主把弑神令交给我,那我便搅动九州风云,毕竟这十八年来,江湖也太平静了。”
河伯愣了一下,突然“哦”了一声,像是想起些许事来,接着从怀中取出一只锦囊,恭敬地递给风连城:“公子,娘娘吩咐老奴将锦囊交给公子?”
风连城收了弑神令,接过锦囊,打开看了锦囊内纸条,上书:起风了,风随心动,去吧。
风连城淡然一笑:“娘虽入龟息之眠,久久未醒,但早已算到,不然也不会命河伯在宫外侯我。况且我要做的事,娘早就知晓,多年来不得修行我早已万念俱灰,这次…我的命我自己做主,九州那些政客不许我踏足九州大陆,我偏要搅他个天翻地覆。”
见风连城铁定心志,河伯也无话可说,只是觉得光明境主绝迹江湖已久,这弑神令重出江湖,实在蹊跷得紧。
但见风连城只数日便可将令中秘术化作神辉,对于无法修习任何功法的风连城来说无疑是天降甘霖。只是依着公子的性子,从此神树宫便与天神宗为敌,蓬莱再无安宁,甚至说整个江湖也再无安宁。
河伯细想后叹道:“公子,天神宗的行迹向来隐秘,我神树宫追查多年都未能得知其总坛真正设于何处,而其宗主自称神帝,更是从未有人见过其真容。不过方才与接引使者一战,老奴看出些许端倪,回去再与公子细说。”
风连城说道:“此人修为至道门不灭境界,又修炼魔道功法,恐怕已经是化神,必是江湖成名人物,竟然也甘心为天神宗卖命?”说完又续道:“对了,傲千山倒是吐露些线索,但不知真伪。”
不时钟离也走近前来,接着仰头大笑道:“书生,给我一艘大船,我先走一步,九州大陆对蓬莱仍存忌惮,我先为你打打头阵,你且去见侯太监。”
风连城本想留钟离共醉一场,喝完那剩下的半坛百花酿。然他性情中人,向来潇洒自在,率性而为,想到什么便要去做,从不拘泥,只见他方才将酒坛封上,这边枕剑离去,行不几步,见他回头淡淡说道:“酒先留着,有朝一日,再醉方休,前尘往事,绝口不提。”说完只影潇洒离去,又哼唱道:“来啊,快活呀,反正有大把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