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的心微微抽痛着,是了,云泥有别,就算他娶她过门,那张家主母定是容不下她的。
张霍霍脸上的疼痛来的猝不及防,微微跄了一下,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这还是他认识的绾儿吗?
桃花突然直直地跪下去。
“你这是干什么?”张霍霍皱眉上前要拉她起来。
她硬跪在雪地中,拗着头,眼里噙着两包清澈的泪水,努力不让它们滴落下来,“桃花说完自会起身,看在我们自小的情份上,桃花求公子一件事。”
张霍霍退了两步,倚在红梅树的树杆上,震得积雪簌簌掉下,落在眉鬓之间,“你说。”不管她说什么,他都要应允的。
“听闻张大将军的长女在朝为张夫人,颇受恩宠,桃花想要进宫侍奉张夫人,求公子成全。”
自从上次匆匆相见,桃花早已打定主意入宫。现在是时候了,陆家只剩她一人,所有的责任都在她的肩上。
“你以为那便是个好去处么?深宫之中尽是些”张霍霍一想到宫中那些肮脏龌龊的事,就阵阵发寒,他每次进宫拜访长姐,每回长姐都比先前更消瘦,可见宫中烦心事之多。
“那也比这烟柳之地要强上许多。还是公子希望桃花在这卖笑一生,直至年老色衰,无人问津为止?”桃花轻声嗤笑,似乎在嘲笑他说要娶她过门的话。
“我说过我会赎你出来!”张霍霍狂怒的一拳击在树杆上,积雪和梅花大片的掉落,像是落在心坎上,激起一片血色。心中悲痛,她竟不信他!
“桃花不愿做公子的侍妾。以桃花的出身,在张府怕是连侍妾都没得做,只能做个见不得光的外室罢了。桃花所求,不过是安稳二字,只愿寻一处干净的地方,洒扫侍奉,终此一生。望公子成全。”
她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凉的石子路面上,额上沁出一丝丝血迹。久了,连着自身也仿佛成了一枚冰凉的石子,膝盖硌的已经没有知觉。
她能感觉到张霍霍视线长久的停在身上,时光似乎也跟着一起沉寂。
“好吧,如若这是你的心愿。”
有暖靴踩在冰雪上的咯吱声,渐行渐远。
桃花再次抬头的时候,眼前只剩得一方空茫的雪地。
张霍霍早已走远,红梅树上挂了一个蓝黄双色香囊,香囊上的绣工笨拙歪扭,香囊下垂的是一方几尽褪成白色的穗子。
这是桃花幼时初学女红做好的第一件物什,后央着奶娘一起打好明黄色的璎穗后赠给张霍霍的。如今,他却还给她了
她还记得,张霍霍见到香囊时,那一脸的喜悦,“这是绾儿送给我的,我定要好好佩带着寸步不离身”,他一遍一遍摸着香囊,小心翼翼地将其佩挂在玉带上。可如今
桃花踉跄着站起身,颤抖着伸出双手,取下香囊。他定是年年更换里面的香丸,香囊里依旧散发着阵阵香气,却已没了当年互相传递时的热切暖意。
她终于散掉了最后的力气,软软地倒在冰雪之上。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偏不入中宫,微信关注“优读”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