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和景明,草长莺飞,相府园中景致明媚。张济这个宰相做得向来清闲,下了朝后在宫里点了个卯就回了家,这会儿正坐在府中花园里逗弄小孙子。小家伙白胖讨喜,咧嘴一笑露出两粒洁白的门牙,咿咿呀呀仿佛在回应他。张济用手指戳小家伙的脸蛋,小家伙伸出小手一把牢牢地抓住他的手指,然后咯咯地笑了起来。顿时把张济、张夫人和一旁的长媳三人逗得开怀大笑。
这时,管家张安行色匆匆地走过来,远远地站着,脸上挂着欲言又止的表情。张济一见,将手中的白胖小孙子交给了夫人,自己带着管家进了书房。
相府书房中,除了张济和管家,还有刚刚被召唤过来的张府大公子,张聪。“什么?动用府兵?有没有看清来人?”
“我们的细作传来的消息说,太师见对方的时候屏退了下人。出动府兵包围太师府时,又清理了庭院中的所有人。细作并没亲眼见到是何人。不过后来经过打探,据说是三名年轻女子。”
张济坐在椅子上用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捋着山羊须,心中思索着到底是什么样的三位小姑娘,能让太师动用府兵。
“我们的人还说,太师见完来客后没多久就进宫了。”
“宫里的人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暂时还没有。”
“让两边继续盯紧一点儿。”
“是,老爷!”张安见老爷似乎并没有要他离开的意思。只见老爷从椅子上站起来,负着手在房中来回踱步。
“文斌。”张济望着窗外,眼神放向远方,开口叫道。
“父亲。”文斌是张聪的字,他听见父亲开口,立即垂首恭听。
“我有预感我们的机会将要来了。能让上官太师如临大敌的人,不管是什么样的人或者事,都不能放过。”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老爷,剑南信使求见。”
“剑南信使!”张济与张文斌惊讶地对视一眼。剑南信使是他与学生崔昊暗中联络的信使。张济自到京中任职后不久,上官忱就逐渐把持整个朝政,当今圣上的权利被架空,变成了一个傀儡,张济只得在朝中韬光养晦,活得如履薄冰。朝廷大员原是不能结交封疆大吏。但张济和崔昊有着师生情谊,过去又是上峰下属的关系,加上陛下的默许,这些年一直暗中有联络。
“进来。”
“拜见张相,这是崔大人让我务必亲自交到您手中的重要信件。”
张济看着风尘仆仆,满头大汗的信使,显然是一路马不停蹄地赶来。“辛苦了!下去领赏吧。”
拆开信件的张济眉头先是紧锁后又缓缓舒展,盯着信纸若有所思,好半晌才转头对长子说:“你可还记得我们追查过平国公沈明及其夫人玉珠公主的死因这件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