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忱观察着皇后妹妹的反应,“启禀皇后娘娘,今天她来过我府上。”
“什么?她来过你府上?你是说。。。沈家的那位沈玉茗去了你府中?”上官怡不可置信地站起来。
上官忱点点头,“是的。”
“你确定是那个贱人的女儿?!”皇后疑惑震惊,目露凶光。
上官忱听到“贱人”二字微微有些不悦,皇后好歹是一国之母,然而自己的妹妹近两年嚣张跋扈越发不像话,连这种市井粗俗之语也在大殿上随口就来,他微微皱眉没有多言。“启禀娘娘,确实是已故的平国公沈明和南诏公主蒙玉珠的女儿,沈玉茗。”
一阵晕眩袭来,上官怡有些坐不稳,扶着凤座的手微微颤抖,身子重重地靠在椅背上。心中那一点早已被岁月掩埋的恨意突然又破土滋生,仿佛被浇灌了嫉妒的肥料,在身体里疯狂的蔓延。一阵胸闷气短,她脸色苍白,瘫软无力地歪在了凤座上。
没想到当她听到这个名字时,她的第一反应还是恨!那几年,她的儿子在他身边求学,她从未过问,心里不断地暗示自己,她已经不再在乎了。她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早已忘记往日种种;她以为杀了情敌,自己就能心满意足;她以为她抢走李氏天下,就得到了世间所有;她以为她已经报复了他们,她已经得到了快感获得解脱。然而,如今因为一个人的出现,仿若她走过来拾起一根丝线,一根连接她与原点的丝线,她把丝线递到她的眼前嘲讽地对她说,“你看,你从未真正忘却,你从未真正解脱。”她还是恨!原来这一切不过是她自欺欺人,因为得不到所以她从未解脱,所以一直都是她在努力地刻意地粉饰太平。
痴情错付终无果,长恨君心如磐石。她想,他这么喜欢她,也对她的女儿很好吧。可是他对自己的儿子也很好,那他是不是已经不恨自己了。她自嘲地笑了笑,当年她为何同意把自己的儿子送到他身边。其实她口口声声说恨他,要报复他,其实她至始至终都对他抱有一丝幻想。她做得一切不过是为了得到他,为了引起他的注意。
上官怡深吸一口气,努力平息胸中的情绪,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他,还好吗?”
上官忱一愣,这倒是他始料未及的地方,他当然知道她说的“他”是谁,“他”也不可能是造访的公主。念及于此,他不禁又对这个妹妹生出了一丝怜悯与愧疚。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她依然没有释怀。上官忱叹息了一声,“他没有回来,他应该还好。”
接着,上官忱把今早沈玉茗到访的缘由跟上官皇后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啪!”上官怡怒不可遏,一挥手不小心将茶杯掀翻在地,茶杯摔碎,泼洒了一地的茶水画影图形,狰狞而张扬,满腔怒意让她变得疯狂,“她想得美!这个贱种,她竟然敢来长安求救,她就不怕本宫杀了她!”
“皇后娘娘,此事切莫冲动!她虽然是你的眼中钉,不过目前还不是杀她的时候。”
“为何?本宫想笼络南诏那个篡位的权臣,难道杀了她不能更好地表明我大周的态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