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清韵宫,托着菜品的姑娘说执锋碰到了老乡,正在二楼的包厢里闲谈。君铃刚上二楼,立刻就从没听过的调子吸引住了,那酒后嘹亮的歌声让人想不关注都不行。姑娘指着声音的来源说:“就是这间。”
君铃拿了姑娘准备的菜品,问了菜名,让她干别的事去。屋里传来一阵阵爽朗的笑声和叽里咕噜她听不懂的一长串话。深吸了一口气,君铃敲门。
“请进。”没敲错,是执锋的声音。
推门,君铃一眼就认出与人交谈甚欢的执锋,他背对门口斜卧在椅子上,君铃上菜的时候看到他脸上发红,眼圈也有点发红,想必是喝多酒的缘故。
与执锋同桌的人大多穿着胡服短襟,手中或有类似佛珠的彩色玛瑙手串,以及各种保平安的小装饰。用君铃听不懂的语言交谈着,眉飞色舞说得格外起劲,甚至还当众飚起了歌喉,怪不得清韵宫这么好的隔音设施都抵不住它的穿透力。
还是不要打断他们比较好吧,君铃这么想着,打算默不作声地退出去。执锋却突然揽住她的腰,把她拉到自己腿上,他的唇干脆利索地覆上她的唇。君铃瞬间大脑一片空白,眼睛好像看不见了,耳朵也好像听不见了,偏巧触觉敏感异常,偏偏这种敏感只集中在唇上。
直到执锋放开她,直到所有器官都正常运作,君铃听见一桌人的叫好声,怒吼道:“喝多了吧你!”两颊好像升起火苗,烧得快飞出去了。
这群不认识的人更加欢快地打唿哨。
“嗯,有点。”执锋一手支着头,微醺的眼睛目光在她身上萦绕。他忽然用另一种语言对其他人说句什么,起哄声戛然而止,一个大胡子脸上是惊讶的神色,吐出一串语言。执锋笑意微凝,又说了句什么,大胡子连连摇头。
这种被排斥在外的感觉很不好,君铃正在思考怎么提出离开时。执锋站起来,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将空杯子倾斜想众位示意,放下杯子带君铃离开包厢。离开包厢的执锋如同换了个人似的,方才纸醉金迷的痞气一扫而尽,安安静静地像个孩子,任由君铃扶着他,或者说是他揽着君铃不撒手,一起摔倒在他房间的床上。
君铃使足了力气掰执锋的胳膊,出乎意料地轻松掰开,明明刚才那么紧。
“走了?”执锋闭着眼睛,动都懒得动一下,发出近乎呻吟的疑问,就像和熟人打招呼平常。
“我不喜欢酒鬼。等你清醒了我再来,有事和你说。”开门又关门,君铃好像听见门缝里飘来执锋的喃喃自语。
“我也不喜欢呢。”
不喜欢你还喝,君铃恶狠狠带上门,跑到厨房去要醒酒汤。一碗醒酒汤煮得格外漫长。要不是明天还有事要做,我才不管你,她愤愤地想,刚降温的脸上又烧起来,端着醒酒汤踢门而入。
猝不及防的踢门吓了执锋一跳,险些将手中的纸张撕成两片。“怎么又回来了?”他把纸张贴身珍藏,笑问,仿佛开门瞬间没来得及隐藏的愁思只是错觉。
“看你醉死了没。”君铃没好气地说,重重把醒酒汤放往床边的小桌上放,碗底即将接触桌面时又突然顿住,执锋怅然的样子像魔咒一样在她心头绕来绕去,醒酒汤在碗里晃来晃去,溅出碗壁。
一只手接过醒酒汤,执锋一仰脖咕咚咕咚喝尽,低声道:“刚才的事……是我喝多了,你就当没发生过。”
目光清明,条理清晰,哪里像是喝醉了,醒酒汤有这么快的作用吗?装,分明就是装的。君铃狠狠盯着他,咬到嘴唇发白,冷笑道:“喝多了?”
“嗯。”
“不算数?”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