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之时也来得过早,翌日御花园雨然亭中,谢暄正要拨弄着算盘盘账,她已贵为公主按理不该再涉商贾之事,但求了恩典还可以继续处理谢家生意上的事情,素日里边可让砚宁将账本带入宫中便于盘算。
还未盘完一本,裴言辞又悠然跨入亭中,毫不见外的坐了下来。
俩人断断续续聊着,裴言辞一待就是一个时辰,俩人言笑的场景落入宫婢眼中,在不知不觉间传遍了后宫。
皇宫的夜少了烟火气息,宫道两侧的羊角宫灯木讷亮起,今夜的皇上摆驾昭宁宫。
脱簪放发,皇后点燃最后一根蜡烛,烛火下她一身雪白里衣染上别样光泽,走至榻边为皇上捏肩,葱白般纤细的手指微微用力带走疲劳,烛火映在皇上脸上,侧颜之下的他轮廓清晰线条流畅,皇后试探性瞥了一眼后小声开口,“今日宫中都传言四皇子与暄和公主走得很近,看见他们在御花园里聊的很是投机。”
见皇上没有异样神色,皇后又开口道,“臣妾还听闻公主与四皇子早前就相识,说不定这俩人还真的就是情投意合。”试探性的话语句句意有所指。
“皇后,你太令朕失望了。”醇厚低沉的声音在皇后耳边响起皇上语气里夹着怒气,惊的她慌忙跪地,“臣妾惶恐,不知皇上因何生气。”
“因为什么你心里清楚,今早群臣联名上奏奏请册谢暄为和亲公主,你敢说你不知道?”首位奏请的便是礼部尚书申鹏,他可是云太师最得意的门生。
在波谲云诡的皇室生存下来且荣登大位,皇上并不是如百姓传言那般庸弱无能,只是处处被韩相国掣肘,他也在逐渐改变这种现状,而皇后也深知他的能力,此番铤而走险也只为自己的女儿能不远嫁。
被戳穿的皇后一言不发,只匍匐在地上低垂着头颅,听着皇上起身渐渐走远。
“皇后起来吧,皇上已经走远了。”楚歌将人搀扶起,皇后的神情刹那间舒展,她知道自己所谋之事成了。
从昭宁宫出,皇上起驾霁兰殿,到时谢昭兰寝殿中烛火还亮着,他特意让人不通秉,猛然的进屋让她慌乱的将绣架藏在身后。
“别藏了,我都看见了。”
皇上径直坐在美人榻上与谢昭兰并肩,将人揽入怀中,“你眼睛不好,这些东西就让司制司的人做就好了,不必亲力亲为。”
“司制司的东西固然好,可我就想亲手为你做点什么。”不知何故,重回宫中的谢昭兰总觉这是镜花水月,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虚假的让人担忧。
手掌相握,皇上深情款款道,“我们的日子还长,是要在一起过一辈子的。”
“只是,眼下要对不起你们母女了。”不知是不是被皇上忧伤语气感染,谢昭兰眼角逐渐湿润。
今日午间时分,皇后来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