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务长,绾仙楼我去查过了,何武在那确实有个长期包房,但是查不出问题,楼里的人都没有线索。”邓青如实汇报着绾仙楼一行的成果。
厚厚的卷宗在唐林指尖翻转,淅淅沙沙的声音让人听得真切,唐林头也不抬,似乎在卷宗里找到了要紧的东西,“那个破庙和义庄也不要放过,方圆几里都去盘问盘问,兴许有线索。”几千斤的黑火药如若落入一人之手,那将是一个埋藏在京都的定时炸弹。
“是,属下这就去办。”
邓青推门而出正好迎面撞上黑着脸的黄勇,手上一封诉状被他看的真切,“司务长,刑院外一女子递交状书,告的正是何武。”现下何工的案子由唐林负责彻查,相关的案子自然与之并案处理,黄勇好没气的把状书按在桌上。
没等唐林开口询问他就转身离开,早已经习惯了黄勇这般不恭敬都模样,唐林就任他去了。
三折的状书密密麻麻控诉着何武的累累罪行,落款猩红的指印下赫然写着安绪云三字。
“邓青,你去门口将人带进来。”
厅中婷婷立着一名女子,安绪云褪下一身何府的仆装换上蓝色麻缎常服,她待唐林走近后跪地陈述案情。
“民女安绪云状告何氏兄弟杀人夺玉灭我安家满门,故今日请大人重审安家灭门案,严惩凶手。”时隔多年提起此事安绪云仍是愤慨。
安家满门让唐林脑海里浮现出一些碎片,“姑娘说的可是平州城城南安家失火案?”这个案子的卷宗他曾在平州州衙进修时浏览过,卷宗上记载,一把火烧光了安家上下,安家六口人无一幸免。
“正是,当时我在姑母家才逃过一劫,可是这火绝不是官府说的普通失火,就是何武买凶放火,为的就是我祖父手里那块血玉。”
为了一块血玉杀人,这个理由的确牵强,时隔八年重审此案有些难度,唐林还是打算先听听安绪云的说辞,“你怎么就断定是何武买凶杀人放火?可有证据?”
真相要有证据支持。
“今日我能来这定是准备好了,我要他们血债血偿。”狠话微微一顿后案情在安绪云嘴里逐渐明朗。
“幼时我就记得祖父有一块品质上好的血玉,乃是他人所赠,后何氏兄弟多次来府欲高价购买被拒,没过多长时间安家就失火,那血玉也不见了踪影。”几句话将当年的事情都连了起来,可终归还是猜测。
没等唐林发问,安绪云已经将证物呈上,“民女已经查清当年何武买凶的正是杀手阿七,我以雇主的身份约了他今晚在城外风雨亭见面,到时把他抓了就可以问出当年的真相。”
“至于那血玉,此刻在当朝盐运司使邱季手中。”说罢又呈上一本账簿,陈旧的账簿里详细记录了这些年何氏兄弟贿赂朝中官员的情况,唐林迅速翻越后脑海里就记下了众多大臣的名字,其中当属邱季受贿最多,他所收贿赂中正有那血玉,时间也对得上,正是八年前安家灭门后的第三日,六月二十一。
“安姑娘,你这状书我接了,今晚刑院助你抓人,若事情真如你所说,一干人等定按律处置。”杀人灭门罪大恶极,唐林最是看不惯此等卑劣行径。
穿过树林的晚风带来松针的香气,破旧的亭子正当风口,安绪云在风中等了许久,不远处的树丛中一众官差隐匿埋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