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被戳脊梁骨戳死吗?”张善行揪住她的衣领,声音发冷。“你想死?”
他眼珠泛红,看得三姑娘心惊胆战,她经历过死亡,却从未见过一个男子露出这种表情。哪怕是之前千里迢迢奔走,她心里没什么畏惧。她总归还是个小时候被宠在家里的姑娘家,没经历太多风雨。池父虽严厉,也不过是冷着脸,从未有过这种表情。
“你要杀我?”三姑娘佯装镇定,内心慌乱。
此人平时吊儿郎当,她都习惯了,从未见过这幅急红眼的样子。三姑娘被提起来,后背紧贴在门板上,脚尖堪堪挨着地面,眼里倒映着对方略显狰狞的表情。她有些懵,怕倒是没多少,就是没经过这种事情,不知道要怎么办。
“你松手,想把我勒死?”
肯定不是她先死,而是衣服撕裂。她已经听到扣子崩裂的声音了。冬衣厚重,这人手大居然揪住胸前一块,断然没有挣脱的可能,不单单是扣子,就连缝得细密的线都在崩断。
这人怎么能!三姑娘咬唇,奋力扬起手臂,一巴掌拍了下去。
“放手!”
张善行侧脸顿时肿了,他不可置信道:“原来你还会挠人?”
三姑娘差点骂娘,这人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你……你……给我放手!”
张善行低头看,这才发现自己情急之下抓在什么地方。手稍微往下就能隔着衣服感觉到软软的触感,往上看,就是拉开的领口下凸起的锁骨。再往上就是她气红了的一张脸。
还别说,素白上罩染些胭脂红还挺好看。
他想要松手,可看到已经被扯开大半的领口边与嫩白皮肉上的红绳,连忙又抓紧。他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那抹红底下系着的是什么,甚至能低头从领口模糊看到肚兜的颜色。
脑中轰地炸开,松手应该就能看到肚兜一角,运气好的话……他怎么就抓得这么准,还把人往上提了提呢。
“咳,都是因为你太重了,不然也不会……”崩开了啊——这话说的没半点底气,哪怕是个小孩子这也提着,扣子也会被扯开。
三姑娘早就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本在发愣中,听他这样说顿时火气冲天:“张善行你大爷!”
“我爹是老大,我爹的爹也是家中老大,我没大爷。”
谁问候你大爷了,明明是你大爷的!
“放手!”三姑娘怒不可遏,她从出生起就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
“放手就露出来了,会被看到。”
“你闭眼,不许看。信不信我把你这双招子戳瞎!”她身子突然一轻,天旋地转一瞬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被横抱住了。
“你放手,你要干什么?我喊人了!”
“别叫,街坊邻居听到了我说这个县令强抢民女,那我多没面子。”这人居然还在耍嘴皮子。
三姑娘被放到床上,她连忙扯了被子盖上,又伸长手拉帘子。粉白的床帘拉到一半,就被一只手压住。她恨不得把这个脑袋凑过来的人暴揍一顿。
“你……你出去!”她哪里经历过这些,又哪里见过脸皮比城墙还厚的人。三姑娘红了脸,三分是羞恼的,七分是气的。
一手压住被子,一手抓起枕头砸了过去。
她的枕头是决明子焙干做的,虽比不上瓷枕冷硬,重量却不比中空的瓷枕轻多少。张善行眼珠子动了动,脑袋垂在了被子上。他本来是半蹲在床边,这一压不知道怎么地,半个身子都压在被褥上。
三姑娘伸手探了探鼻息,松了一口气后又是怒气冲头。
这人,这人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