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比司吉嘟着嘴反问道。

“是这样的，比勒尔大概已经遇害了，只要地毯式搜索一定会得到线索，可这艘飞行艇是超高级的跨国航班，我们警方也不好得罪那么多人、强行阻拦下船，所以才想麻烦猎人大人稍稍出手，揪出这个狡猾的犯罪者，不要让他跑了。”

“那你应该去找情报猎人或者真相猎人，我就是个宝石猎人而已，别想用什么大义来捆绑我，猎人协会可不是慈善组织，也没有义务协助警察办案。”

虽然仅是十几岁的少女身躯，但从比司吉浑身散发出的气势却让中年警察不敢有半点不敬，擦了擦额角的冷汗，他说道：

“这我自然是知晓。我也从飞艇方面打听到了您是宝石猎人，正巧这位比勒尔男爵也是位喜欢宝石首饰之人，如果您可以找到相关线索的话，警方不介意您从中挑选喜欢的款式带走。我这边还拿到了比勒尔男爵手中拥有、能排得上号的宝石首饰的名单，需要我跟您说说么？”

“不用了。”比司吉摇了摇头。

“额，您是指？”

“不用跟我说，我更喜欢拆盲盒的刺激感。”

“您同意了？”

“同意是一码事，但我也要提前说好，虽然我觉得我的观察能力还算不错，也有一定信心能找到线索，但我终归只是个宝石猎人，要是真找不到的话……”

“自然不敢怪罪猎人大人。”中年警察赶紧接话，“这代表犯人是能与职业猎人相提并论的犯罪天才，我们警方认栽，上面应该也不会怪罪下来的。事不宜迟，我们赶快出……”

“才、不、要！”比司吉轻哼一声，“起床后的少女可是很忙的。口红、眼影、整理发型、涂抹化妆品，没整理完怎么可能出门呢？真是一点体贴都没有，活该你老婆跟你离婚了！”

说完，她又“砰”地一下把门关上了。

“……看什么看，还不趁着这个时间把信息整理好，待会给猎人大人省些时间？”

中年警察脸色有些黑，骂走了满脸揶揄的手下，一个人站在大门口等了起来。

半个小时后，比司吉终于走了出来，除了在衬衫外套上了一件洛丽塔服，中年警察瞪大眼睛、仔细瞧了好一会，也没发觉她和之前比起来有什么不同——或许这就是直男吧——只能憋出一句：

“您可真是……悠闲呢。”

“哦吼吼，那是当然的了，就算找不到，倒霉的也不会是我啊。而且事情早都发生了，怎么都不差这半个小时。”

“……好吧，不过您是怎么知道我才离婚不久？”

“这种事情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吗？你左手无名指上有一个非常明显的戒指痕迹，是常年晒不到日光形成的。虽然这有可能是取下来去做清洗，但你的衣领上还蘸着些许黄油，应该是面包上掉下来的吧，如果家里夫人在的话，肯定不会让你就这么出门的。”

中年警察下意识地看了眼领口，有些尴尬地将其抹去。

“可这也有可能是她回娘家了啊。”

“是有可能，所以我只是看你脸上的衰样才随口说的。刚刚我有些起床气，不好意思了。”

“没事，我早就调整过来了。您这观察力和直觉相当了不起，真是帮大忙了。”

中年警察长舒一口气，眼中闪着精光。

“不瞒您说，本来我完全没有头绪，只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找上您的，现在我对您是充满了信心，一定能抓住这位以下犯上的恶徒，这么一来我的晋……咳咳，没什么。”

“谁知道呢？”比司吉却摇了摇她的金色双马尾，“我曾见过最狡猾的犯罪者，让真相猎人也无功而返。虽然只是我的一点直觉，但我感觉或许这次的犯人也是这样的存在。”

“那您还愿意跑这么一趟？”

“因为我想看到你脸上那失望的表情。”

“……”

猎人都是反复无常、性情古怪的存在，中年警察再一次确认了这点。

“具体您想怎么调查？若您有需要的话，我们可以再来一次彻底抽查。”

“先不说那些非富即贵的乘客有没有意义，我才没有那个时间陪你再搜一遍。”比司吉白了他一眼，“而且，对于真正有能力的犯罪者来说，这只是白费功夫而已。这点都想不明白、还一点自觉都没有，难怪你这个年纪还没晋升。”

“咳咳……那您有什么打算？”

“调查了整艘飞艇，你们手头也掌握了不少情报吧。”

“惭愧，只有一条确切的证据，来源于比勒尔男爵的执事，比勒尔男爵最后在众人面前现身，是在飞艇3层的‘齐柏林餐饮’，哦不，现在它似乎已经改名了，叫什么‘龟友连锁餐饮’。”

“什么怪名字？”

“不知道，可能是有钱人的兴趣吧。男爵在晚饭途中去了一趟同样位于3层的公共厕所，您也知道，飞艇上位置有限，餐饮区只能这么布置。”

“之后就一去不复返了？”

“是的。”

“附近的监控如何？”

“您也说了，这艘飞艇的乘客都不一般。拍到些不该拍到的东西、对大家都不好，所以监控只设置在了店面里。”

“果然难办啊。”比司吉抚额摇头，“确切的情报就这么点？那没法核实的情报呢？”

“有一条。一位值晚班的男性飞艇清扫员，因为被女朋友甩了，给自己灌了相当多的酒，倒在了飞艇1层到2层间的某条楼梯的拐角里，从他那得到了一份证词，‘一对男女走下去之后，穿着黑色西装，啤酒肚、秃头、十只手指上都戴着戒指的暴发户，朝楼下走去了’。但因为他本人的精神状态，再加上我们重点搜查后没有发现，便当他是看到了幻觉或者希望博取眼球。”

“没有更多的目击情报了？”

“是的。”

“那就只能假定它是真的、继续往下调查了。飞艇1层具体什么情况？”

“是飞艇上各个店铺的工作人员住的地方。大概有差不多一百位员工住在那里。”

“比勒尔男爵是在正常时间进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