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中年警察擦了擦额角的汗，从口袋中翻出一本小册子翻了翻，“是的，我这里记载他是19点半离开的餐厅，可这又怎么了？”

“笨蛋！这代表那个时候一层的工作人员大部分都在上班，我们可以一下就排除掉许多干扰因素啊！还不赶紧打电话确认？！”

“对……对哦！”

中年警察眼前一亮，赶紧掏出口袋里的对讲机，朝自己手下的警员们下达指令，搜寻昨天那个时间已经下班的工作人员。

“说起来，我还有一件事没有弄明白。”中年警察又抓了抓脑袋。

“怎么？”

“假若证词是真的，那个男爵并非被人拐走，而是以自己的意志下的一层，那他的目的是什么？”

“大概是女人吧，那位醉汉不是说了吗，在男爵下去前还有一对走下楼梯的男女，那些工作人员的交际关系也要调查。”

不一会后，相关情报便送到了中年警察的手中，让他的脸色变得有些微妙。

“正如您预料的那样，那个时间点绝大部分工作人员都在上班，只有13位下班了或者准备值夜班的人。不过……全员都是男的，并且没有任何人有对象。”

“很难想象有底层的工作人员能打动能够登上豪华飞行艇的女性，这么一来的话……难道是诱骗？假设男爵的目的是女人，若是没有非常深厚的感情基础，很难想象底层工人会因为激情杀死贵族。或许应该反过来思考，凶手遇到了不得不杀死男爵的情况，能够想到的一个情况，是他正在侵犯那位女性、或者是正准备杀害她。有女性乘客失踪的报告吗？”

“没有……但我们拿到的名单只是通过正常途径登艇的人员，如果保密级别超过一定水平，我们无从得知。需要把工作人员全都叫过来集中吗？”

“不，我们一间一间房的调查。”

因为警方的封锁，所有人员都仍呆在房间里，两人很快便搜查了其中的十二位，仍一无所获。

中年警察不禁嘟囔道：“运气这么差的吗，非要等到最后一个才中？”

“也可能是这个方向从根本上就是错的。”比司吉摇了摇头。

“不可能，绝不可能！”

“既然你这么确定的话，不妨先去他工作的地方打探一下他是什么人？”

“这是个好主意。”中年警察翻了翻手中的资料，眉头一挑，“咦，他居然是那个齐……龟友连锁餐饮的事业部员工。”

两人先后拜访了龟友连锁的工作人员。

“吉良先生？他是两三天前从本部调过来的，说来也巧，他转来后的第二天公司就忽然换了名字，还是第一个响应政策不穿制服的人。”

“性格？挺随和的一个人啊，对谁都很有礼貌，就是有些古板、可能也有些不合群，邀请他吃饭也是用各种正当的理由推脱。啊，他还有些许的洁癖，随身带着消毒酒精和除臭剂呢。”

“吉良？”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秃头人士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警官先生，这里面肯定有一些误会，吉良先生是非常优秀、模范的员工，不可能会做出违法乱纪的事。”

在打听完吉良的事迹后，中年警察的脸又塌了下去。

“周围人的评价都似乎不错，而且之前推测觊觎女色似乎也说不通。怎么看，他似乎都没有犯案的理由和动机啊。”

“这可不一定。”比司吉却摇了摇头，“不是经常有的吗？采访杀人犯的邻居时经常会得到‘那人平时看起来挺文静的、完全想不到他会做出这种事’这般的反馈。”

“说的也是。”

中年警察拍了拍脸颊，打起精神。

咚咚咚。

“差人查房！出来！”

他恶狠狠地敲着眼前的房门，像是笃定里面的人就是那凶狠的罪犯。

不久后，门推了开来，一位金发大背头的男子探出身来。

比司吉的眼睛，“唰”地一下就亮了。

掏心窝子的说，眼前这位金发男子虽然五官立体，线条分明，但很难称之为英俊，只是比“平凡”高一点的水平，审美也一般，穿着土土的紫色西装、却戴着有些高调的骷髅领带——与这些相比，30岁左右的年纪反而是次要的了。

但天可怜见，比司吉在酒吧呆了一晚上，遇到的全都是些歪瓜裂枣，搞得她都有些怀疑人生了，此时看到这位面目清楚的金发男子，不由得眼前一亮。

“这位警察先生，你们不是刚刚才搜查过一遍么？”金发男子微微蹙起眉头。

“为了保险，我们决定再搜查一次。”

“我没有意见，但还是希望能尽快解开封锁。昨天拜托了供应商把货送过来，今天入库整理什么的比较麻烦。不过话说回来，您身后的这位小姐是？”

“咳咳，这位是……”

比司吉冲到中年警察跟前，使劲挥舞着右手。

“嗨嗨！我是比司吉=酷露佳，是大叔的侄女，梦想是成为一名优雅的淑女侦探，所以就来见学了！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吉良吉影，龟友连锁事务部的员工。还请你们动作快些。”

说着，金发男子后退半步，让出了空间。

中年警察与比司吉一起进入房间。

房间本身没有什么特殊的，跟其他工作人员的房间一样，也没有什么私人物品，中年警察倒也没失望，毕竟一个半小时前才刚看过。

“啊咧咧，好奇怪啊。”

忽然，比司吉的小鼻子轻轻耸动，说道：“这间房子里，有两股别的房间没有的、特殊的气味诶。”

中年警察立刻来了精神，他努力张开两个黑黢黢的鼻孔，大量地吸入房间中的空气，面色却变得有些微妙。

“有吗？我怎么一点都没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