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海见到屋内无人，方道：“鲁长老，有什么话，您就说吧。”

鲁泽生道：“我这一死，旁的都不担心，只是下一任传功长老……帮主，你可有人选？”

钱海道：“柳长老怎么样？”

鲁泽生摇头，道：“柳文策威望、能力都高，却生性孤傲，目无下尘，不行，不行。”

钱海道：“那么王鹤呢？”

鲁泽生道：“王鹤中正刚烈，而且年纪太轻，威望不足。”

钱海叹道：“那就没办法了。”

鲁泽生道：“老头子倒有个好人选，那便是尤大坚。”

钱海怔了征，道：“尤副帮主？”心想鲁长老莫非是糊涂了？尤大坚此人一无所长，也就是资历深些，这种人也能当位格最尊的传功长老？

鲁泽生似乎看破了钱海的心思，道：“帮主，老头子虽然濒死，可没糊涂。让尤大坚做传功长老，是过渡之法，等过上些年，你观察妥当，再把心仪之人提拔上去。”

钱海点头，却未说话。

鲁泽生道：“此举还有一桩妙处，那便是可撤掉‘副帮主’一职，永不再设。”

钱海猛地看向鲁泽生。

鲁泽生微微一笑，道：“帮主，做成此事，可以消弭帮内动乱之源，千万代后，都会受益。”

钱海低头不语，他忽然想到自己刚穿越时，尤大坚对自己的排挤；在自己病重时，那几个离奇来到身前逼宫的弟子；而最触动他内心的，则是丐帮一项帮规：帮主身死，若无指定继承人，则由副帮主继任帮主。

他心思电转，缓声道：“我知道了。”

鲁泽生又是一笑，这笑容中却满含欣慰和慈祥。他轻声道：“老头子能够帮助帮主的，也只有这一件事了。不过我深信，以帮主的武功品略，丐帮只会愈加昌盛，那武林龙头之位，迟早是帮主掌中之物，又何必去争？柳文策虽足智多谋，却未看到这点，反倒急功近利，不然……不然……”他说到这里，有些气喘起来。

钱海忙道：“鲁长老，你歇一歇吧。”

鲁泽生喘息半晌，道：“我还有一件私事，要拜托帮主。”

钱海道：“您说吧，我一定答应。”

鲁泽生叹道：“老头子近乎孑然一身，只有一个孙儿鲁有脚，这孩子年纪轻，秉性弱，我实在放心不下，还请帮主多照顾他。”

钱海道：“你放心，过几天我正式收他为徒！”

鲁泽生露出喜色，道：“那……那便多谢帮主了。”他说完这些话，精神一下子萎靡起来，闭上了眼睛，轻声道：“帮主，请你把有脚那孩子叫进来，我嘱咐他两句话。”

钱海答应了，缓步走向室外，到了门前开门时，忽听鲁泽生叫道：“老蔫！”

钱海顿了顿，轻轻“哎”了一声，然后拉开门，走到鲁有脚身边，低声道：“鲁长老叫你进去。”然后踉跄着脚步，向自己房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