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悬壶道:“简单来说,这‘百无一用散’最先消磨人的‘气’,在武者来说是内力、真气,在平常人来说是力气,所以中毒之后不能动武,末了连行走动弹的力气都会失去;然后便消耗人的‘神’,就是让人昏昏欲睡,总是打不起精神,末了就会如帮主这般,昏迷不起;最后则是灭‘精’,这就好比草木的根,一旦失去,必死无疑。”
他这么一说,大家都听明白了,也都被吓住了。林小茹的眼圈瞬时红了,梅馨的脸色也转为苍白。
鲁泽生用颤抖的声音道:“难道……就没有办法了?”
韩悬壶叹道:“我可以用些大补之药,为帮主进补。这就好比薪木上燃火,我灭不了火,又不能坐视大火将薪木烧完,于是只能不断加薪木了。可是这办法治标不治本,也容易造成虚不受补的局面,最多只能为帮主延一个月的命。”
鲁泽生忙道:“这已经很好了,请韩先生用药。”
韩悬壶点头应允,于是他自去开药方,后面抓药、熬药、喂药都有专人经手,不必细述。
如此一连过了三天,丐帮大队人马也已赶到,他们是步行来到此处,所以比鲁泽生等人晚到几天。而当人手一多,群丐的底气便充足起来。
这一日,几位丐帮的首脑人物聚在大厅,商量救治钱海的事。
鲁泽生先向刘茫询问钱海中毒受伤的始末,刘茫大略讲说一遍,他着重提到自己的功劳:“是我当机立断,把帮主从逢春楼接了过来,又赶紧请医生调治,才能让帮主坚持到这个时候。”
林小茹和梅馨也被允许在座旁听。林小茹听了这话,眼睛一瞪,便要说话,却被一旁坐着的梅馨拽了拽衣角。林小茹问她:“干什么?”梅馨悄悄道:“救钱帮主要紧,别节外生枝。”林小茹想了想,重重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鲁泽生随口称赞了刘茫一声,又皱眉思索起来,末了转向柳文策,问道:“柳长老可有办法?”
柳文策自从坐下后便低头思索,此时听到鲁泽生问他,便把头抬起来,道:“我觉得当务之急,就是解去帮主所中的‘百无一用散’。”
他刚一说完,赵天玄就道:“我还以为你有何高招呢,这不是废话吗?!”
鲁泽生斥道:“赵长老不得无礼!”
柳文策知道赵天玄是个混人,倒也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只是对鲁泽生道:“解毒的关键,在于解药。而据韩先生所说,这‘百无一用散’是衡山派的独门剧毒,为今之计,咱们只能去衡山派追讨解药。”
众人听了觉得有理,纷纷点头,赵天玄霍然起身,嚷道:“那还等什么!咱们这就打上祝融峰,找那个独孤老贼讨解药去!”他这一站起,剩下三大护法长老唯他马首是瞻,也都随之站起,四个老头便要结伴往外闯。
鲁泽生大怒道:“赵天玄,还有钱地黄、孙宇洪、李宙荒,你们都给我站住!谁让你们去了?赵天玄,你瞎起什么哄!”
赵天玄停步转身,高声道:“鲁长老,你……你拦我干甚?!帮主命在旦夕,再晚可就嗝屁着凉了!”他急怒之下用了粗语,在场不少人觉得好笑,但值此严肃场合又不好笑,只得勉强忍住,一个个憋得脸色涨红。
柳文策和声道:“赵长老,您先请坐。容大家商量出一个妥善的办法。你放心,论着急的心情,这里任何人都不亚于你。”
赵天玄无奈,只好气哼哼坐下,剩下三大护法长老见状,便也跟着坐下。
护法长老陈德风道:“柳长老说得有理,应当找衡山派讨要解药。可是咱们这样大张旗鼓地找上门去,万一他跟咱们来回扯皮,或是干脆武斗,那么势必耽误时间,帮主恐怕就……”
柳文策叹道:“这正是我所担心的地方。我认为此事颇为棘手,还需想到独孤飞万一把解药藏起来,跟咱们说没有解药,又该怎么办?难道要大家一处处的搜?所以此事绝不能硬着来,咱们要利用江湖上的规矩,活使场面话,软着来讨解药。”
鲁泽生道:“我同意柳长老的意见。这次追讨解药是为救帮主,不是为斗气,更不是为比武。这点请大家谨记。至于衡山派暗算帮主之事,当然不算完,但需等到帮主安然无恙之后,再与他们清算。总而言之,咱们任何人都不可率先滋事,谁若是耽误了救帮主的时机……”他浑浊的眸子中射出如剑般的冷光来,扫视了屋内众人一眼,“我老头子决不饶他!”
众人凛然应是。
鲁泽生站起身,厉声道:“但是凡事都有个万一,若独孤飞真是冥顽不灵,不肯将解药交出来,那么讲不了说不起,咱们就要跟他们拼命!哪怕挖地三尺,也要把解药找出来!”
众人闻之精神大振,一起喊道:“对!跟他们拼了!”
鲁泽生眼见士气可用,当即一挥手,想要号令众人出发,前往衡山追讨解药。不想还未容他开口,就有一名丐帮弟子快步跑了进来,抱拳禀道:“报鲁长老!衡山派独孤飞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