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东流冷哼一声,他可不会体谅这三怪。
“错了便错了,有理由也不行。当然,本少爷不在乎你们做错什么,纵是取了七七四十九条性命也与我无关。只是方才你们让本少爷不舒服,所以现在本少爷也要让你们不舒服。”应东流说着,便示意老马动手。
瞎子听了,连忙赔罪到:“不知是冲撞了哪地的大少爷,小的在此给陪个不是了。我们兄弟三人苟活于世不易,望您高抬贵手。”
那绛山三怪看起来也都是苍髯老人,又是一聋一哑一瞎,老马都有些不好意思动手了。
“老头子我也不想欺负残疾人,只是少爷之命如万斤巨山,老头子我不得不从。”
绛山三怪老大瞎子,杜复明境界最高,老二哑巴,杜复声最沉稳,老三聋子,杜复聪最洒脱。所以见老马想要动手,不等杜复明发话,杜复聪便大喝一声:“战便战,真当老夫怕你这老奴不成。”
杜复聪祭出一对空响铜锤,身为一名武师,他早已习惯冲锋在前。
近三丈粗的参天古榕,倒在绛山三怪与老马面前,杜复聪一脚踏古榕,飞身而起,奋力向老马挥锤,那实心的树身,竟如同受了百斤巨斧凿锉一般,包裹的树皮大片爆飞四散,树心也深深凹陷。
这一锤无技无招,取的就是刚猛果断之势,靠着最纯粹的力量进攻。
老马悠闲地挖着耳屎,并未正眼瞧去,只是侧身一扭,那对空响铜锤便不偏不倚,砸在了老马脚边。
这是一位揽山上境的武师的全力一击,顿时百米山路龟裂开来,绛山的山腰传来一阵晃动。肉眼可见的银色源辉,自铜锤上外泄出来,汹涌无比的源辉才是破坏的根源。源辉所及之处,巨石化粉,古树倒拔,不远处的溪流也被生生掀起。
老马身处源辉最密集之处,神情平静,一身粗布衣仿佛在下一刻,便会被源辉撕的粉碎。但他依然掏着耳屎,嘴里念叨着:“年纪大了,拉屎不多,耳屎咋就多了。”
杜复明手中铁刀紧握,神情凝重,道:“老二,脸皮已经被老三撕破了,咱俩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们兄弟三人合力,说不定还能拼出一线生机。”
哑巴和瞎子往往是最难交流的,就像杜复明和杜复声之间,一定要有个杜复聪。多年来兄弟三人互为双目口耳,缺一不可,自当年残废之时,便做好了同生共死的打算。
杜复明感受到了杜复生的源辉,理性终是被感性打败。
又一名揽山上境与揽山巅峰的强者加入了进来。
“老三你莽的很,对付真正的高手靠蛮力没用,让大哥来。”瞎子杜复明挥刀而来。到了洞灵境时,武师的感知已远胜常人,他们渐渐衍生出神秘的第六识,来洞察世间万物。这第六识玄之又玄,时常难以言喻其作用,在战斗时才会若有若无出现。
哑巴杜复声静立原地,但一身源辉都汇于那只奇特黑笔之中。他凭空作画,几十支闪着寒光的凌厉铁箭,便朝老马飞射而去。
瞎子杜复明借飞箭掩护,酝出刀势,朝老马横劈而去。老马斜眼瞟去,仅用一指便挡下铁刀,那射来的几十支飞箭,更是莫名偏移了路线,朝四周射散。
老马的源辉早早地便在应东流与陆怜生身边筑起高墙,哪怕下一刻绛山崩摧,也伤不到二人分毫。
那一刀看似简单,但陆怜生看出其中玄机,道:“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这是关山明月刀最霸道的一式。”
那一刀看似没像先前一般,惊起什么波澜,但威力远胜先前一锤,只是力道被老马那一指尽数接下。
“这刀仿的不错,把明月出山的竖劈,改成了苍茫云海的横劈,可见你在刀道上有独到理解。这招是荒刀客年轻时用的,几十年前有一不错小辈,便如你这般改竖劈为横劈。可惜你界不够,刀意也不足,否则老头子起码要用两指才能接下。”老马说到。
绛山三怪与老马从外形看,都是老者,但三怪始终自称为晚辈,因为他们是真长这个样,但已老马的境界应该可以重回青春模样。
瞎子苦笑道:“得前辈指点,杜瞎子我已经知足了。但我无论再怎么修行,在刀道上都走不长,因为这横劈并非我自己所悟,是学那毁我双目之。我等早已活过百年,已没什么遗憾了,只望能在死前多接下前辈一招半式。”
绛山三怪似乎心有灵犀,决心一起全力逼老马出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