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许久没见到散兵这个样子了,大概是由于之前受伤的原因,导致悠然以为细心照顾她的散兵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
但实际上,散兵并不是这样的人。
他本不喜欢照顾别人,不喜欢麻烦的事,但是面对悠然,他偶尔也还是会有耐心做事的时候。
因此,当他再次扬起嘴角,露出刻薄的表情之时,悠然的心里忽然“咯噔”一下,她说不出这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好难受。
他说的很对,有事情瞒着她,不愿同她讲,那不是很正常吗?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你无法强制性的要求别人对你毫无保留。
既然他不想同她讲,那么她也没必要非得追问,于是悠然点了点头,道:“嗯,你说的对。”
她没有生气,没有大呼小叫,没有上前质问他,反而她一脸的平静,如同静谧的湖水起不了一点波浪。她的这个样子,散兵本该高兴,却不知为何,他感到一股深深的窒息感。
于是散兵岔开了话题,他将头扭到了一边,看着其他地方:“今天工作的还算顺利吧?”
“还行,但是名单中的第二个人的债我没收到,她家里贫困,还有个生病的孩子,而且她本人不在家。”
散兵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然后,散兵向悠然伸出了手。
悠然看着他手掌上纤细漂亮的手指,愣了下,将自己的手覆在了那上面。
她能感受得到散兵的身体僵了一下,于是她疑惑的抬头,看见了散兵略微抽搐的眼角,他说:“我要的是你的工作报告。”
“啊,啊,我知道了。”悠然抽回了手,胡乱的答应着,不敢看他。
散兵摇了摇头,道:“笨。”
后来的几天悠然依旧帮着北国银行收债,基本上都是至冬境内的,散兵没让她去太远的地方。前几天的时候散兵还会在身后偷偷地跟着,发现悠然能够自己处理后,便也不再跟着了。虽然有些人看着悠然个子小,欺负她是个小姑娘,但悠然打得过他们,对此散兵很是放心。
没有神之眼又如何,没有神明的眷顾,悠然照样比一般人要厉害的多。
不过悠然发现,这段时间散兵总是早出晚归的,眼底一片乌青,疲惫至极。悠然问他白天都在干什么,他却只说那是执行官的工作,此后悠然倒也不再问了。
直到有一次,悠然给散兵做了茶泡饭,散兵拿着勺子吃饭的时候,悠然看见了他的手臂内侧有几个针眼。
针眼?
她不是第一次在这个地方看到针眼,她记得之前还在学校的时候,那天晚上,她也看到过。那时候的散兵是怎么说的来着?
——嗯,最近天冷,感冒了,不是什么大事。
至冬国的天确实很冷,但不至于让人一直感冒。
于是悠然看着他的手臂,试探道:“散兵,你又感冒了?”
散兵愣了下,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自己的手臂,然后点了点头。似乎是怕她再问些什么,直接放下了勺子说他吃完了,然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将门关上。
不对劲。
悠然记得,自己受伤时,散兵怎么也不让她去愚人众的医药室换药的时候,宁可自己麻烦些帮她换药,也没有请护士姐姐来帮忙,怎么他自己反倒去愚人众的医药室打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