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合上竹篓的盖子,抬起脚在容贵妃全然僵硬的身体上踩了几下。
又拍了拍竹篓轻声笑道:“呵呵……能死在我的小翠嘴下,姐姐可真有福气!毕竟能保你这一身烂肉千年僵而不化,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啊。”
扔下这句话,她转过身重新锁上殿门,悄无声息地离开这座破败荒凉的宫殿。
迈着轻快的步伐沿着小径往回走,忽然旁侧的树丛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她的脚步一顿,紧接着一道黑影嗖的一声蹿到她跟前。
“母妃!”
看清来人,德妃紧绷的神色松懈下来,“皇儿怎会在此?”
“儿臣担心母妃,特意赶过来。”燕王答道,又指着草丛,“母妃行事一向周密,此番为何如此粗心大意?”
德妃定睛一瞧,发现树丛里躺着一个太监,“这是?”
“这是负责给冷宫送膳的杂役,儿臣过来时恰好撞见他神色慌张地向外跑,所以便出手阻拦了下来。”燕王说着,“他似乎看见母妃了,所以儿子迫不得已只能送他上路了。”
死得好,死得妙!德妃在心中欢呼道。
嘴上却惋惜十足,“唉,这回是母妃大意了!总担心夜长梦多,只想着尽快将麻烦解决掉,没料到差点阴沟里翻船,还好有皇儿在!”
说完,一脸欣慰地拍了拍燕王的肩膀。
燕王侧过头望向冷宫的方向,“废妃那边呢?”
德妃弯起嘴角,“皇儿放心,自然是再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燕王负手而立,“那也不枉儿臣走这一趟了。”
……
“什么?容贵妃没了?”
皇宫偏殿里,景笙随老太监祭拜完吴才人,返回殿中已近巳时。
草草用完一顿早午膳后,乾元殿那边的小朝会亦已结束。
明翊特意赶过来就是为了将这一消息告知他。
沉默了片刻,景笙问:“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明翊也不隐瞒,坦言道:“多半是半夜凌晨时分,今早发现时尸身已僵硬。”
“怎么死的呢?”景笙分外好奇。
明翊桃花眼里眸光一闪,答道:“嗯……只说是突发心疾。”
景笙心下了然道,言外之意,这并不是真正的死因。
进来送茶水的老太监听见二人的对话,拎着水壶的老手一哆嗦,瞄向景笙的目光里充满敬畏。
明翊瞥了他一眼,诧异道:“六殿下这是干了何事将人家吓成这样?”
景笙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摊手道:“呃,学生只是算到有人会对容贵妃出手,不过没料到竟这般快而已!”
明翊托着下颌沉思了会儿,又问他:“那么依六殿下所见,谁的嫌疑最大呢?”
“这后宫之中手里掌着权、又存在利益纷争者不过一巴掌之数。如今已经少了一位,凶手必定就在剩下的三位之中咯!”景笙不假思索地答道,“至于要说谁嫌疑最大嘛,学生觉得是德妃呢。”
明翊挑眉,“臣没记错的话,前几日殿下还对韩王心存疑虑,缠着臣打听夏贤妃旧事,如今怎的又怀疑上燕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