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笙凑到他跟前,贴着他的耳朵说:“老师莫不是还在吃醋?学生我啊有洁癖,又怎会对父皇后宫的女子起那种心思呢?”
说完,退开一步,嘴巴一瘪,委屈巴巴地道:“说来说去,老师始终不肯相信学生对你的一片真心啊。”
明翊瞪了他一眼,有样学样地说:“六殿下不过是嘴上说说,谁知道你心里头如何做想?毕竟臣在水榭里误喝梨花落,殿下便是宁愿让臣泡冷水,也没做过任何出格之事呢!”
景笙一脸震惊,连连叫屈,“老师冤枉学生!明明是你先在弘文馆劝诫学生莫要误入歧途。学生今日若是当真舍身救你,他日你成亲,又该如何面对未来的新娘呢!”
什么舍身!什么成亲新娘!明翊脸颊上泛起淡淡的红晕。
比脸皮厚,他也只有自叹弗如,甘拜下风的份。
景笙索性破罐子破摔,“学生先前在乾元殿中已向父皇表明心迹,以后不会再相亲,更不会与其他女子成亲。”
只须找理由拖上三年,到时候他就死遁离开了。
这下轮到明翊震惊了,“六殿下何必如此?”
景笙再次张开双臂拥住他,温热的唇贴着他的耳垂,轻声说:“学生想要的,自始至终只有老师一人而已!”
怀中的身子一颤,“殿下……臣恐怕……”
拒绝的话还未出口,便被温热的唇堵住了。
良久,景笙放开他,“老师果然在撒谎!老师明明也是心悦学生的。”
明翊咬着唇,垂下眼帘遮挡住桃花眼里早已盈满的水光。
景笙伸出手指摸了摸他脸颊上的伤,“老师脸皮薄有些话讲不出口,不如就由学生代劳。
老师想要学生,学生亦想要老师,你我心意相通,对吗?”
明翊的长睫抖了抖,没出声。
景笙也不在意,自顾自地继续往下说:“老师答应和学生在一起,以后不再与其他女子相亲、定亲、成亲,好不好?”
明翊猛地张开眼,急切地道:“六殿下一片诚心,臣怕是没法……”
嘴唇抖了抖,对上那双纯澈的黑眸,后面的话,即便是再如何口是心非,也无法诉之于口。
只能逃避,也不得不逃!
前方仿佛有张着一只巨大的网,只待他一脚踏入,从此万劫不复。
“臣还有事,先告辞了!”
竟是丢下景笙,转身便走。
只是凌乱的脚步,彰显着他的自欺欺人。
景笙凝视着他远去的背影,幽幽地叹了口气,“阿初,别怨我逼你。留给我们在一起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
“啊——”
“啊啊——”
成王府里传来一声接着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成王趴在榻上,医官正在给他上药。
容老将军下手是真的狠,后背、屁股、大腿上全是一道道青青紫紫的鞭痕,轻轻一碰都疼得他直哆嗦,更别说还要把药膏抹开。
身体上的痛苦尚未缓解,又有噩耗传来,小太监跪在他面前,吞吞吐吐地说:“宫里来传话……陛下说让……让殿下您……最迟明日辰时必须……必须离京!”
“可恶!父皇竟然如此绝情!”成王怒气冲冲地骂道,一抬手又牵动背上的伤,痛得直抽。
“母妃那边呢?就没点表示?”
“娘娘说……说,她自身难保,殿下您……自求多福吧!”
“我可是她亲儿子呀!怎能狠下心来对我不管不顾……”成王难以置信地叫道。
“莫不是……莫不是……”想到某种可能,脸色一下子发白,一会儿又红了,咬牙切齿地道:“母妃,你一心只想保你的荣华富贵是吧?那可就别怪儿臣我无情无义了!”
吩咐小太监,“拿纸笔来,本王要给父皇上书,好生同他讲讲母妃这些年在后宫的所作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