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等涝灾结束了,涝灾没过半,其他几州就被牵连沦陷了。”
有人答道,“那若是派人治理水灾,拓宽加固堤坝,减少灾损,又安置部分难民,于灾地复兴,送他州救济粮食,其余难民再发配他州充沛劳力,兴耕种粮,如此便减少了他州压力。”
白梁有些满意地点头,“可,但非全然妥善,还...”
王衡此时突然打断,“没有粮食,没有地,咱往上把纪国打下来不就完了,他们的粮食、田地听说相当丰裕。”
叶萌本想拽住王衡,可王衡出言相当迅捷,完全没经思考,不由得担心跟覃沁说道。
“他...不会又要不能结业了吧...说出这样的话...”
“这几年的课白上了。
白梁脸色阴沉得都快要滴出水来,盯着王衡清澈的双眼,又叹气平和起来,“那,沧州、禹州的难民算是人,纪国的百姓就不算人了?更何况两国之力并不悬殊,真要打起来,国损之力可比一涝灾大得多。”
“哦。”王衡看似明白了重重点头,又竖耳听讲。
“...”
白梁又换了卷史记继续讲道,“接下来我们讲民官之争。”
“大熙虽重法制,官者为民服务也,但也存在一些漏网之鱼,重利轻义,以权欺民。”
“此事发生在一小县,当地至高官为县令,常以权谋私,以县民生活之苦,骗得户部拨款救助,后将其私藏敛财。”
“又于县中欺男霸女,掳了几家人妻作妾,后遇一家商贾女眷,逼迫不成,便屠家强占。”
“女眷隐忍二年后投毒将此县令扼杀,被县令之子告至县衙,任女眷如何解释,官者乃一丘之貉,判其杖百入牢。”
“试问,你为巡查使,与县衙官者一级,何以解决此事。”
白梁见叶萌坐得笔直,便道,“叶萌,你来说说。”
叶萌轻掸衣摆,起身回道。
“县令利欲熏心,贪污腐败,又欺压百姓,以法应当处死,可却无人知晓,此乃国策管理野官之疏漏。”
“户部拨动银两,无人跟银两动向,不去考证落实与否,此乃户部之大过,若长期以往,户部岂非贪官之财源?”
“女眷家破人亡,深受毒害,虽杀人为事实,但国法也是人为所创,为何不能动之以情?”
“并非法外之情,而是法内之情,不动法制根本,以慰人心。”
堂上原本嘈杂的讨论于此时停住,众人都在认真思考着叶萌的话语。
白梁微瞪双眼,鼓起掌来,户部与国策之错,皆被白梁想到,可这女眷的处理倒是其疏忽了。
“善!”
“好一个法内之情!”
“这政课,你叶萌当得起甲生结业。”
王衡也跟着鼓掌看向身旁乐怜晴,小声问道。
“那我呢,是不是也能跟着结业了。”
乐怜晴漠然回道。
“你开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