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筱小希离去已经过了半月,而刘波这段时日总是一个人躲在后厨里发呆。
筱小希所留的两颗灵丹,一颗被刘波献给了其娘亲,一颗被陈归塞进饭里直接喂入了叶老爷的肚里。
筱小希离去,饭馆内差了管点单的,马三娘则从县里名下商铺调来了一个老人来值守前台,负责饭馆的点单事宜,只听时而有来者称其为陈老。
陈三巡年六十,鬓角尚黑,听闻是在江湖上闯荡了数十年的老把子,身骨子硬朗的很,行路如风。
“小刘,一份红烧鲫鱼。”陈三巡并没有选择继用原先的菜单之法,觉得麻烦,便操着大嗓门一个劲朝后厨喊道。
当如此般没有任何回应时,陈三巡明了,这刘波定是又在神游。
“得,客官请回吧,今日无菜。”陈三巡略带歉意朝台前客人说道。
要么走进后厨,将刘波喊回神,再让其做一道菜,再由自己端上桌,要么假装给客人道个歉就完事,显然陈三巡未加思索选了后者。
日日如此,饭馆工作量可谓是相当轻微,陈三巡时常感叹。
“这做工多是一件美事儿。”
每当陈归来饭馆寻刘波闲聊,总会看到前台无人值守,而前台旁则摆着一把木制摇椅,样式酷似官衙小院叶老爷的那把,陈三巡则瘫躺在椅上,鼾声此起彼伏。
作为前前任打工人,看见自己曾经的职位竟被如此糟蹋,陈归不知是咽不下这口气,还是只是眼红陈三巡的悠闲,便每次到来都会给其来点梦醒时分的小小震撼。
只见陈归悄然来到陈三巡身后,缓缓靠在他的耳旁,而后叫道。
“陈老头你没事吧!”
“还活着吗!快吱个声!”
“别死这了!”
陈三巡猛地一哆嗦从木椅起身,便扯着陈归开始对骂起来。
“好你个陈归小儿。”
不得不说,陈姓大家族,小的懂事,老的慈祥。
......
埼石城,申府。
申妍手执一杆由狼毫制成的毛笔,蘸墨细掭,但看着空白的宣纸,却不知如何下笔。
“小姐,在写些什么呀。”一个跳脱的小丫头在其桌边探头。
申妍轻拍丫头的脑袋,笑道。
“本来有些灵感,被你给打搅啦。”
小丫头闻言委屈地低头道歉,将申妍所说给当了真,“婉儿知错了嘛。”
“逗你玩的,你不来我也写不出来。”申妍捏着卓平婉的小脸,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还是,作画吧...”
卓平婉见小姐枯坐桌前许久,欲带其外出走动走动。
“小姐,你看今日天气真不错,正值初春,我们出去赏花好不好。”
申妍摇头,拿手轻点了一下外窗边生出的海棠枝,叹气道。
“爹爹定是不许我出门的。”
“也不知我这病何时才能好。”
一想到自家爹爹,申妍发现好像一日未见其身影,向卓平婉问道,“爹爹今日去哪了。”
卓平婉回道,“老爷南下赴商会去了,是江南一带的大商会。”
“行,知道了。”
“...”
卓平婉也不知该怎样安慰自家小姐,只好跑出申府,从外面摘了朵正值花期的月季,又小跑返回赠给了申妍。
申妍将月季平放在纸上,画中的水墨似月季倒影,仿佛也在因风而动。
小小一扇木窗隔了两方天地,室内一方自二人无言后,昏暗又寂静,室外一方小院阳光普照,鸟语花香,但也缺了属于人的几分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