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翎挑眉,嗤笑道:“你也要拿王法来堵我的嘴了?”
“属下万万不敢。”卫礼赶忙跪下,恭声道:“太子殿下在出行前就交代过属下,若是殿下跟周校书郎发生矛盾了,一定要冷静,只因这个周校书郎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千万不能随意打杀了呀。”
他慌乱之下只能搬出太子,希望殿下能三思后行。
宋翎还是很听兄长的话的,沉默了片刻道:“我怎么会真要了他的命?”
要是杀他,早在画舫之上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人了结了,而不是留着他现在给自己找不痛快。
想的太多,就会心烦。
宋翎揉了揉眉心:“头疼……算了,本都是一丘之貉,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转头吩咐道:“卫礼,给本殿下找点酒来。”
卫礼目露迟疑,犹豫道:“太子说过,春日更深露重,不宜多饮酒。殿下您早年间没照顾好身子,如今要好好保养,若是不注意伤了根本,恐怕……”
“一口一个太子,本殿下要不要把你送到太子府里去啊?”宋翎忍不住冲着卫礼发火:“你现在翅膀硬了,也要开始忤逆我了是吗?”
卫礼沉默着,不敢吱声。
宋翎又道:“把酒送进来后,谁也别来打扰我,我想静一静。”
“是,殿下。”卫礼只能答应。
院子里曦光明媚,球球正在无忧无虑的扑着蝴蝶。
宋翎觉得,做一只猫儿没有什么不好,想吃就吃,想睡就睡,不开心的时候还可以把别人的脸抓花。
一身红衣的昭华殿下倚窗独酌,背影略显落寞。
周清弈虽然被宋翎单方面冷战着,但每日从书院回来后,不管多晚,都会去清风居看一看,哪怕只是远远的,看到里面熄灯了才肯离开。
今夜也不例外,只是清风居门前站着一袭青衣。
“柏期,你怎么在这?”
“堂兄。”周柏期看到周清弈,微笑道:“端王妃让我给昭华殿下送来邀请的帖子,明日她们几位夫人要一同在湖畔品茶赏花,吟诗作对。”
端王是前朝皇后的小儿子,当初夺位的时候,前朝太子逊色景帝一筹,他为了保命,被迫向景帝表明忠诚,然后跑到余杭躲着,非召不得回京城。
对朝廷,他心里肯定带着恨。
端王妃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近些年来总喜欢跟官员们的夫人玩在一起,这样妇人之间的聚会邀请宋翎,多少有些嘲讽的意思。
昭华殿下美色过人,权势愈来愈大,说不定就是靠着皮囊,跟娇滴滴的风尘女子一样,搔首弄姿,招揽入幕之宾。
周清弈也想到了这一点,他淡淡解释道:“殿下素来就不喜这样的聚会,他不会去的。”
周柏期为难道:“听大伯说,端王这几日有些找周家的麻烦,现下拒绝是容易,可堂兄跟殿下回京城后,周家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我和殿下成了亲,本是一体,就由我替殿下去。”周清弈接过他手中的帖子,语气沉静。
周柏期表情看似担心极了,过了一会儿才淡然笑道:“堂兄心系周家,柏期叹服不已,有劳堂兄了。”
转身之后,周柏期脸上的担忧神色消失殆尽,露出了一个得意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