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回到家的谢俞并不知道隔壁已经加载到“疑儿战死亲悲痛,忠义战友送抚恤”了,也更不知道李清和已经被热情邀请在谢棍棒家住下,连骏马疾驰都有了一个宽敞的马厩。
饿得受不了的她正忙着给自己弄早饭。
陶炉还是太小了些,没法弄很多东西。
谢俞只得先把洗干净的青菜叶子丢进烧得沸腾的水里滚了两滚,看起来不是生的,就捞起来放在了碗里。
她又丢了一个鸡蛋进去,静静的等待着鸡蛋煮熟。
外边的雨声“滴滴答答”的打在屋顶上,有点催眠,谢俞昏昏欲睡的看着外头的雨雾蒙蒙。
终于,水“咕噜咕噜”沸腾的不行了,她把盖子揭开,捞出鸡蛋。
嘴里被烫的“斯哈斯哈”的,手里剥着鸡蛋的动作却没停下来,剥完壳,没有刀,用手把鸡蛋掰开,放在金叶婶子给的还有些余温的饼子上,把凉透的青菜也包在了里头,吃着谢俞牌自制卷饼,满足的喟叹。
这时候,要是有把躺椅就好了。
谢俞默默在心里的购置清单上又添上“躺椅”一项。
吃过简陋的早饭,谢俞把靠在墙边的四方桌挪向大厅中间,正对着大门。
大门离院门约摸还有个三张四方桌的距离,这屋子的位置不错,前边都没有屋子遮挡,正好是个巷子大小的泥路,远远望去,就能看见夏收完光秃秃的田埂,更远处是绿的像画卷的山林。
从卧房里拿出纸、笔、墨条、镇纸,还有那方宫里带出来的,用了许多年的白玉砚,谢俞坐下来开始静心练字。
她的字小时练时是大气中带着粗犷的,阿爹常说就像她静不下来的性子,总是不能专注在写字上。
刚当上女史时,她的字还是透露着本性。
可后来每每文书交上去,都被丢回来,上官冷漠的看着她写的东西,只说“重写”。
后来她借来其他三人的文书看,虽说写的都粗糙,但是都是端正、小巧的字体,像是宫里头千篇一律的脸色。
那时候她渐渐明白,这宫里能人许多,但容不下有个性的东西,不管这个性是人的本性,还是人身上的本事。
于是她开始学着写端正、规矩的字,写了这么多年,早已习惯,偶尔,笔锋间露出的桀骜不驯也会被她自己狠狠摁回去。
如今鸟归故林,从前的习惯还刻在她影子里,再想练回儿时的字,却再也不能了。
约摸两刻钟后,有个披着蓑衣的身影从院门进来,谢俞余光瞥见,但没停笔,直到写完最后一字,她才抬眼,是村长正跨进大门。
“村长爷爷”
“嗯,练字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