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没什么事,打发打发时间。”
“嗯,族长说,房子卖你,三十两,还要给你分三亩地。”村长把浸满水的斗笠搁在墙角,搬了把椅子坐在了外头的廊下。
“地?”谢俞倒了碗水拿给村长,村长摆摆手示意不用,“对,你爹走了之后,那地按理来说是给你的,咱村里没有说闺女不让分地的。”
“但是”,他话音一转,“你在宫里这么些年,谁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那地按规矩,荒了三年就是无主的,所以第四年的时候,村里做主就分了出去。”
村长见谢俞没有什么不忿的表情,心下满意,继续说道,“所以这回你回来,老宅塌了,地也没有,族长就说,房子卖给你,地也得分你三亩。将来你嫁人也好招赘也好,地都是你的。”
谢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阿爹活着的时候,秀才名下的地是免税的,自然族里大多数地都挂在了阿爹名下。
阿爹走了,自己回来了,村里给自己分地,怎么说呢,说不出的滋味。
所以谢俞什么也没说,只道了个“好”。
“行,那等你啥时候银子凑手了,啥时候再拿房契。至于分的地,天气好了带你去认。”说罢村长正要走。
“爷爷,要不,就今天买吧。我出宫时,宫里发了一笔银子当辛苦费,放在身边也是不安全,倒不如拿出来买屋子,也省的我总想着坐吃山空咧。”
村长敲敲斗笠上的水,戴上,“嗯,好,那下午去我家交银子签字据,办好后让他们加紧把红契给你送来。”
送走村长,谢俞又画了几张绣花样子,倒是有些别致,画的是京城院墙角落开出墙外的花、回程路上看见的山中鸟雀,还有门外的山村一景。
宫里头彩色画笔倒是常有,颜料虽然价贵,女官们也有份例。
出了宫,谢俞也没再置办,只用水墨作画,至于怎么着色绣图,她心中还是有分工的。
拿着纸笔预算着明天要买些什么,细细规划,不知不觉,外头雨雾中已经有炊烟升起。
就着早上剩的那个饼子吃过中饭,外头雨已经停了,天色稍霁,谢俞取出三十两银子出了门。
到村长家时,正好看见个佝偻着背的老头也拄着拐杖要进门。
“族长爷爷”
老头眯着眼睛看向说话的女娃,这孩子,跟青山真像啊。
“诶!是谢俞吧?”
谢俞点了点头,族长嗯了声,继续往里走。
在村长的见证下,谢俞签下契约,给了银子,村长说明日让人去县衙兑下红契就给她送过来。
房子买下,谢俞的心安了一半,只等明日红契到手,就彻底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