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铜鼎的图纸也画出来了,我们也赶紧启程吧。”温怀利落地将画纸一卷,夹在腋下,就要出门去。
“刚回来要去哪里啊。”温戎的声音就从外头远远传来。
“爹!”温言眼睛一亮,撒欢一般地就跑了过去。
容与已经站起来了,但也并不着急,只是望着少女在温将军怀里撒娇。
温戎心疼地看着自家女儿眼底两坨乌青,对温怀愠怒道。
“你妹妹因为担心你这小崽子,才进宫去的。本来小身板就弱,昨天又没休息好,你怎么好意思拽着落落再跟你出去查案的!啊?!”
温怀不敢反驳,毕竟妹妹才是家里唯一的宝。
“我在外面等你……们。”容与和温言擦身而过,带着末舟出去了。
温戎这才放松下来。
“刚才为父又去看了张二,那竖子还是不肯开口!”
温言叹了口气,拍拍温戎的肩膀,“爹你先别急,女儿这两天跟着二哥他们一起查案,有很多机会可以套话的,而且……”
温言想起那天容与在殿外交给自己的布包,志在必得道:“凭借女儿的聪明才智,定不会让母亲蒙冤的!”
——
将军府外。
小才子尽心侍奉左右,仿佛早就习惯了喜怒无常太子的脾气。
看见陈涉脚下将一只老鼠踩得血肉模糊,也只是面不改色地伸出袖子,趴在地上,仔仔细细将陈涉的鞋子擦干净。
容与淡淡地扫了一眼,眸中闪过一丝厌恶。
八月初,皇都的天气仍炎热异常,烈日当空,仿佛要将地上所有活物烤干一般。
不多时,温言和她二哥便带着画纸,前来汇合了。
远远瞅着两尊冤家的背影,温言就觉得或许她前世罪不至此,这不应该冲动上头就随便给书打差评。
她捏了捏温恒又多画的一副图,心道,如果不是系统硬要把什么【支线任务-日月无光】塞给她的话。
自己是绝对不会,在这种快要把人烤干的天气里,跟着疯狗和杀人魔,走街串巷地找什么铜鼎呢。
“走吧。”但她还是垂头丧气道。
这就跟上班……哦,不是,上坟一样。
虽然没有盼头,但你不干就没得生活。
唉……都是为了混口饭吃啊。
“先从哪里找起呢?”温言试图开启上帝视角,回想了下原着中关于日食时间的描述。
“太子殿下,应当对东临皇都的产业分布比较清楚吧?”容与问道。
脸上一红的陈涉:“……”
温言瞬间放弃作弊,捂嘴偷笑着,装作不经意问道:“是不是得先去找器具或者冶金铺子啊?”
“太子殿下,应该很熟悉附近商铺吧?”容与又道。
面色青黑的陈涉:“……”
温言憋了下笑,轻咳一声,旋即正色道:“哦!我们是不是先去布告栏,或者酒楼之类的,人员复杂的地方去询问,来的比较快啊?”
“太子殿下……”容与刚开口,就被陈涉粗暴打断。
“够了!”陈涉憋得面如猪肝,神色狠戾。
温言惊讶地捂住嘴,“哎呀!太子殿下记性这么差?左右不过一个时辰内的事情,才出了宫,莫不是就忘了?”
容与看见因为兴致上头,而双颊粉嫩的少女,无声地对着陈涉“汪”了两声,似在提醒。
不禁失笑。
末舟混乱了,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不苟言笑,旁人平日多说一句废话,都要被骂聒噪的仙尊么?
为什么今日不但没有出言训诫这位不懂事的温将军独女,甚至还陪着她一起戏耍东临国太子?
“好了,落落。”温怀压着声音,往下拽了拽她的袖子。
毕竟是太子,就算有仙尊给她撑腰,温怀也是担心的。
而且……仙尊又不能给她撑一辈子腰。
温言内心狠狠挣扎了一下,还是不愿意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但也终归是做了退步。
“既如此,太子殿下也算做了错事,怎么可以一点惩罚都不接受呢。”温言正色道:“刚才您已经说了一句话,现在只需要补上那三声狗叫。”
少女纤细的右手拇指和食指圈在一起,左手叉腰,上半身越过容与,朝陈涉探去。
淡声道:“臣女便不再追究您冒犯我的事情了。”
“你……”陈涉面色涨红。
“诶?!”
温言立刻右手伸开呈掌,挡在他面前,小脸一板。
“今日之事,臣女可是替您瞒着呢,若是被陛下和我爹知道了……”
言语间轻重缓急,是个人都能分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