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笑一声,问:“给县令大人切脉的是哪里来的庸医?该给城中百姓提个醒,以后别让他瞧病。”
县令心虚地别开视线不敢看她和周因闲。
周因闲闻言蹙起眉,问:“所以他也是疫病?”
“不错,不算严重可也不轻啊……”戚月说着看了他一眼,明知故问道:“怎么县令大人没用那几位自称写出治病方子的郎中给抓的药吗?”
这句疑问一抛出,县令神色无比复杂,他当然不会直说,几个郎中就是用那些方子抓来的药害死了三十多个病人的,他哪里敢乱用?
可到底也是做了二十来年县令的人,这会儿心思也活络起来,顿了顿,他终于开口道:“下官不知这妇人是如何跟知府大人说的,其实她口中所说的治病方子,是几个郎中一通想出来的,可这妇人却想独揽功劳,说方子都是她写的。下官念她是初犯,且还怀有身孕,就没有苛责,只让她离开了庄子。”
这番话说得条理清晰,不知内情的人听了必然要信上几分,可三十多条人命摆在那里,总是赖不掉的吧?
“哦?”果然,周因闲听了眉头一皱,问:“即是如此,怎么今晨我听见有捕快拉着囚车游街,说是那几个郎中偷药方,还害死了三十几条人命呢?”
提到这件事,县令横了戚月一眼,愤然道:“还不是这因为这妇人胡搅蛮缠!他们几个人刚写出方子,对用量和用法都需要斟酌,头一批药都是这妇人让抓的,结果她甩甩手走了,汤药给病人服下去,立时病重了大半。”
说到这,县令表现得十分悲伤,仿佛真的在为那三十几条人命难过似的。
他又道:“几个郎中连夜思索修改药方,结果都累病了,不得已下官遣人将这妇人请回,可这妇人狮子大开口,非说药方是她一个人的,要下官昭告几人的罪行,她才同意回来治庄子里的病人。”
“大人!下官是看她有把握能治好病人,才不得不出此下策,想着先把人请回来,其他的等病人痊愈以后再说。”
喻晨默默在旁听了个全程,不由自主地朝戚月望了一眼。还真被她说中了,这县令是真的会在州府的人到了以后编排她,只可惜,周因闲的到来加上先一步跟他们遇上,都是打乱了县令计划的。
倘若来了不是周因闲,跟自己也不相熟,又没有先遇上他们,只怕听了县令这番滴水不漏的说辞以后,不管之后听戚月如何辩解,都会在心里存着一个疑惑吧。
周因闲转头看向戚月,问:“你可有什么话说?”
戚月微微一哂,看向县令道:“县令大人这一手算盘打得可真好,反正先服了药的那批病人都已经死了,我没法证明那些药原本可以救命,所以随便你说。可是,县令大人你怕是病糊涂了,就那几张方子,你根本证明不了那是除我以外的人想出来的。”
这话说的太过自大,就连周因闲都不由自主地朝她投去不可置信的目光。
县令愣了下神,有些心虚地道:“你,你这妇人休要自大,真要叫那几个郎中来与你对峙,你也讨不到便宜!”
县令想的很简单,那几个郎中都是县城里各家医馆里的名医,就算想不出药方,看了现成的方子也该明白这是治什么用的,不然这多年的医术不都白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