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算盘打的挺好,却忽略了一个根本问题。若是那群郎中真的能弄清方子怎么用,就不会一下子死那么多人了。
这一点戚月看透了,周因闲也是心中有数,冷笑一声道:“县令说话有趣的很,又说几个郎中没斟酌清药量害死了人,又说他们能说得清自己是如何写下这方子的,县令自己不觉得矛盾吗?”
县令一怔。
戚月面无表情在旁补刀道:“谁知道,可能县令大人是想说方子是他们胡乱写的吧。”
觉出话里的漏洞后,县令额上见了汗,张口为自己开脱道:“大人明鉴,下官都是听那几个郎中说,下官……”
“好了,”周因闲没什么好耐性地打断了他,“此事本官已有判断,眼下当务之急还是染病的百姓,如今染病的百姓可有人照顾?”
县令愣了下,似乎都不清楚庄子上的情况,还是一旁的师爷赶紧找补道:“有!有一位年岁稍长些的郎中。”
师爷小心翼翼觑了眼县令,认清形势后继续道:“这位郎中当日没有跟其他几个一起跑到县令大人这胡言乱语,病人所在的庄子上又不能没个郎中主事,所以小人就自作主张让他留在庄子,没跟着一起游街示众。”
周因闲闻言,面上也看不出什么情绪,转头问戚月:“若是那几个游街的郎中都染了疫症,会不会传给围观的百姓?”
戚月愣了下,她昨日也只是因为赌气随口一说,根本没想到县令会那么容易就照做,倒的确是考虑不周了。
她如实道:“可能性很小,只要围观百姓不会去扒囚车,基本不会被传上。”
病毒在露天的地方存留时间很短这种话,实在是没法跟古人解释,索性就不说了。
戚月想了想接着道:“不过我可以制一种药,吃了可以预防这次疫病。”
有些药材这里或许买不到,但是药坠里有啊,给她一点点时间就行。戚月如是想。
哪知此言一出,又在人心里惊起了一些波澜。屋子里几人都是一头雾水地想,从来疫病治起来都费劲,她居然还能预防?
周因闲惦记那些病人,也没有多问,只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就让人赶快带他们去庄子。
少顷,几人乘上县令准备的马车,动身赶往城西的庄子。
刚一到庄子,就听见里头吵吵嚷嚷的,戚月下了马车,望着里面眼里有些疑惑。
按理说庄子里的病人一下子少了那么多,剩下的也都是患病的百姓,应该没有那个精神头吵闹才对,怎么这次看起来,比上次她来的时候还要热闹?
一行人走进了庄子,吵闹的声音才渐渐清晰起来。
吵嚷的最大声的听起来是个中气十足的老爷子,“你们别听这群狗腿子胡说!我的病根本就不是游街那几个郎中治好的!是那个怀着身子的小媳妇!要不是她给我喝的药,我前两天就该被抬出去了!”
“怎么可能,她就是个女人啊。”
“女人怎么了?女人也救了好几条人命呢!”老爷子气急败坏地反驳,“小丫头,你说,她是不是也救了你的命?”
“对对对!那个姐姐虽然长得有点吓人,但是真的好厉害!”
这声音戚月倒是耳熟,等看清吵闹的人群时,戚月顿时想起来,这是那天被试药结果差点死了的小姑娘。
小姑娘面色虽然苍白,但是面对几个质疑她的病人和虎视眈眈的捕快都毫无怯意。
他们还没留意到知府等人的到来,周因闲摆摆手示意师爷稍等,他们便站在不远处瞧那边的热闹。
有人问那小姑娘:“你病的也不重,她咋救的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