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朕得和你生龙子才有意思。”
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忍不住伸手戳了戳眼前人酡红的脸颊。
沈窈舌头虽在打结,脑子并不混沌。
她接过陆陵川的话茬,“陛下说笑了。臣妾如今可贤惠了,早就不是妒妇和悍妇了”
“无论陛下和谁生龙子,臣妾都为陛下高兴。”
她嘴里嘟囔,撑着桌面,摇摇晃晃起身,一舒广袖,打算和狗皇帝告辞。
她可不想等到月黑风高,就稀里糊涂被陆陵川抱上床榻给糟蹋了。
是的,相爱才能相近,相近才欲相亲。
要是不相爱了,也就只剩下相看两厌了。
“窈儿,莫慌走。今日十五,陪朕再看会儿月亮。”
陆陵川走到沈窈身侧,扯着她衣袖,温情的说。
委委屈屈的声音里,带着三分祈求。
一靠近,他衣角的兰花香,带着清冽之气,就幽幽的飘到了鼻尖。
月亮今夜也懂帝王心,从远处的山岚豁口处晃晃悠悠跃上了云头。
太监宫女小心翼翼撤掉桌子,又重新送上清茶和点心。
“今夕佳人在侧,一杯同邀明月。”
陆陵川吟诗道。
登上帝位,日日被繁琐的政务缠身,他都快忘记了,过去的自己,爱吟诗弄月,曾扬鞭纵马,也是活得飞扬肆意的少年。
沈窈才不开口去附和陆陵川酸溜溜的诗歌。
此时的她。只觉得站在月亮下,久久仰着脖子,会显得人分外呆傻。
她收回脖子,请辞道,“陛下,臣妾不胜酒力,想回去歇息了。”
“那朕送你。”
陆陵川温柔一笑。
连饮了满满几大杯酒的沈窈,醉态娇憨,媚眼如丝,十分美丽。
能在今夜和她同赏一轮圆月,哪怕只一会儿功夫,他已觉得圆满。
一前一后,送沈窈回到偏殿,陆陵川就杵在她床头,也不说话,望过来的一双眼,蕴藉了无边的深沉。
意外的,这厮今晚居然没有缠她。
沈窈闭上眼睛,侧过身子,借着酒意,很快就睡去了。
陆陵川坐在床头,手抚过她的眉心,再次叹了口气。
“窈儿,让朕多瞧瞧你。长信宫修好后,你就会搬走了。”
陆陵川终究还是按捺不住,他俯下身去,轻轻的吻上了这潋滟的唇角。
缠绵的吻了一会儿,心里满是惆怅的满足。
但害怕惊醒沈窈,陆陵川很快就起身离去。
今时今日,他已经不知道要如何在沈窈面前,既保持着君王和夫主的威严,又能恰逢其会的让她知道,他依旧爱她,甚至永远拥有比最初更浓烈的爱意。
陆陵川卑微的吻,隔着窗,落入了春浓和汪大福的眼里。
春浓怕自己长鸡眼,赶紧捂着脸。
而汪大福站在荼靡浓郁的阴影里,又多愁善感的抹了抹红眼圈。
万岁爷,多招人心疼呀!
明明守着三宫六院,却过得苦行僧一般,都已经这样自苦了,还不受贵妃娘娘待见。
随着耳边的脚步声消失,沈窈长舒了一口气,拉了拉床畔的铃铛。
春浓很快就送了桂花蜜水来。
见她喝了,这才从怀里掏出一块手绢包着的物件来。
沈窈打开来一瞧,是一只鎏金的红宝石耳坠子。
“淳于顺送来的?”她问。
“嗯,老头子亲自给的我。我告诉他,娘娘正和陛下一道饮酒赏月。”春浓答。
“说得好!”
沈窈怅然低笑。
她多无奈呀!
在没有扳倒白婉珠之前,她还得借着陆陵川,当好一只狐假虎威的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