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颊贴着他的脖颈,三九天里,林牧竟感觉热,于是起身去密室取了一把折扇出来。
“这大冬天的拿扇子做什么?”苏槿一脸疑惑。
“这不是普通的扇子,它是我多年前制作的一个发射器。”
苏槿拿着把玩了一下说道:“可这扇子,冬天拿着甚是奇怪,不如改成短箫?”
林牧把李颂慈送他的那支白玉短箫拿了出来,两人一起将折扇里的发射器拆除,装进了短箫中。
林牧看着短萧,想起当年苏槿一袭白裙吹奏凤凰台的模样,箫声荡气回肠,沁人心脾。
“你何时再吹一次《凤凰台》?”
“你教我暗器,吹首曲子又何妨!就现在吧。”苏槿拿起那短萧正要吹奏,却被林牧夺了去。
“好曲当寻个好地方欣赏,跟我来。”说罢拉着她去了后山。
他抱着苏槿,飞到了那棵高耸入云的树上。
迕远巷下了雪,远山银装素裹,天边依稀闪烁着几颗寒星。
苏槿心情甚好,举着短萧,轻声吹奏,小手冻得通红也未察觉。
箫声清丽悠扬,穿梭在寂静的山林里,时而似风雪飞舞,时而像海浪翻涌,往事如风一般在林牧的心间飘过,这个冬夜,只属于他二人。
苏槿吹完将短萧交给林牧,冰凉的小手不小心触碰他的手腕,林牧鼓起勇气,将她僵硬的小手紧紧握住,苏槿顿时感到一股温热从指尖蔓延开来。
她想抽离,却被他硬拽回去塞进衣袖中,满眼胁迫:“别瞎想,我是怕你这手断了,再想听曲可难了!”
苏槿抬起眼眸看着他,低声问道:“那些冻伤膏,是你悄悄放的吧?”
林牧拿着短箫伸进衣袖,放在她手心,顾左右而言他:“你想的点子,就送你了。”
苏槿吸了吸冻得通红的鼻子,低声窃语:“品酒大会就要开始了,快些回去吧。”
二人走在迕远巷的正街,脚下的雪嘎吱作响,林牧看着她脚上的单鞋,眉头紧皱。
言姑姑早已忙的不可开交,天盲正在表演闻香识酒。
他虽然眼睛看不见,但鼻子灵得很,八岁起,闻香识酒都是他夺得魁首。
青坞与天一坞相邻,早已坐满了人,林牧刚回到青坞就去了二楼雅间接待贵客。
苏槿跟着熙攘的人群,穿梭在青坞大堂中。
她紧紧抓着腰间的短箫,因为它,让十八岁的自己变得更自信。
台上的舞娘们翩翩起舞,台下的人比肩接踵,人声鼎沸。
突然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他!
苏槿忘了谁也不会忘记他——梅若生。
三年来一点一滴重塑的自信,在见到梅若生的那一刻土崩瓦解,她不愿意回忆那耻辱又不堪的一晚。
但往事历历在目,就像刀子一样刻在她心里,越想忘记就越清晰。
三年半前 夏 (回忆)
“姑娘,你醒醒!”耳畔传来女孩的声音。
“我来。”苏槿隐约听见水流的声音,她试图睁眼却使不上力气。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她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一艘船上,这景象真让人陶醉:船的四周挂着朱砂红的丝帐,伴着那橘色灯笼,衬托在这夜色里,简直宛若仙境。
“公子,她醒了。”一个女孩匆忙的喊道。
“你醒了,身上的伤还疼么?”说话的正是梅若生。
苏槿低头看到自己身上有干了的血迹,突然间清醒过来,脑中惊现爹爹和姐姐惨死的画面,若不是姐姐为她挡了那一刀,此刻她早已下了黄泉。
苏槿心里痛苦万分,泪如雨下,她不会忘记那个持刀行凶的人,清风寨的大当家徐立。
就在苏槿以为自己得救时,又被梅若生带回了清风寨,苏槿这才醒悟,梅若生和徐立是一伙的。
大当家徐立一眼便认出了她!
“我说怎么到处找不着你!原来被二弟抓了!美人!你与我清风寨缘分不浅呐!”
苏槿被强行拖走绑在柱子上。
她心中早已做好了陪爹爹姐姐共赴黄泉的打算。
她看着这寨子里的男人为了她大打出手,心中万念俱灰,像待宰的羔羊等待着命运的处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