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承沛满脸不可思议,“那是一般人的答卷吗?那可是前十名的!前十名的!”
何轩翻了个白眼,也模仿着曹承沛的语气,“人家的祖父是一般人吗?那可是举人!举人!”
曹承沛不以为然,“举人怎么了,不也一个秀才没教出来!”
即便说的是自家舅公,苏茂谦也并不在意,扬了扬手中的卷子,“那到底要不要送?”
众人齐齐看向还没发言的苏惟生。
后者慢吞吞道,“你们知道人家住哪儿吗?”
三人一愣,是啊,自进城那日分别之后,方家可没送过一次消息来,热腾腾的心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苏惟生见状叹了口气,“问问夫子吧,若知道,便把考卷与咱们分析的结果送一份过去。好歹一个县出来的,方家与夫子毕竟是亲戚,往日寻摸来的书卷也没少承方举人的情,咱们五个又有互结的渊源,纵无法深交,也不必结怨。”
苏茂谦耷拉着脑袋找苏正文要了住址,将几人画了红圈的那份考卷与一封寥寥几笔的信笺密封好,翌日便让许叔送了过去。
许叔回来时带了方意真的回信,偌大的纸张上只有两个大字,“律法!”
想必是方家那亲戚打听到的消息,虽不知真假,但方意真的态度曹承沛与苏茂谦还算满意,前者更是笑呵呵地道,
“看来这小子倒没我想的那么小肚鸡肠!”
苏惟生与何轩相视一笑,是否小肚鸡肠还得另说。
本朝裁撤掉了前朝的“州”,郡城之下只设府与县,博阳府地域辽阔,辖下足有二十五个县,大县有六,小县十九,府试考生加起来一千五百多,却只取一百人,竞争不可谓不激烈。
此人心胸狭窄,就是存了让他们分心温习律法、少读经义的心思,也不是不可能。
但即便存了防备之心,几人也还是将律法又温习了一遍,只每日早起了一个时辰而已,也不算耽误原本的计划。
后来四人也抽时间去附近的客栈茶楼与同届考生交流过几次,却发现不是会诗便是会文,着实没什么意思,便索性闭门不出了。
倒是何父,这些日子忙着铺子里的生意,又要替苏正武一家打听田庄铺面,倒还抽空捧了好多五花八门的“考题”回来,说是市面上卖得最热的。
闹得何轩哭笑不得,还好生劝了他爹几句,让别花这等冤枉钱。
何父不以为然,“万一就有押中的呢?儿子,别担心,你爹我有的是钱!”
几人目瞪口呆,何伯父这画风也变得太快了吧!
曹姑父没那么大手笔,却也没闲着。不知寻谁打听的,跑到府城各大寺庙求了七八样平安符,非让几人戴在身上,人都险些疯魔了。
曹承沛肉疼不已——平安符也是要银子的啊!
但无论如何,四月十五还是很快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