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外气温接近五十度。
洞内泥土干燥板结,干巴巴,硬邦邦。隐约伸进来的植物根系也一副已经枯竭丧命的德行。
壮硕的王德发四脚朝天,瞪着高耸的大肚皮,看不到后蹄子。
麻蛋,又要当妈了。
这是诅咒,妥妥的,没跑。
天气热得要死要死,鼻腔里呼出呼进的空气都异常燥热,王德发只觉着脑汁子都快蒸发了……
这里是人人痛饮恒河水的阿三国。
传说中的恒河里,浮尸和大粪同在。
洞外不远处的村头山包上,遍地臭烘烘的“炸弹”,小动物们轻易不会往那边去。
王德发弄清楚这一点的时候,一脸惊恐地翻找记忆,努力去想崽儿们的生父究竟是个什么物种。
【吭吭吭~】
忽地洞里光线一暗,一头野猪钻进来,毫不客气地躺下,头枕在王德发肉肉的肚子上。
然后又进来一只,再一只,还有一只。
加上王德发自己,就是四头野猪,都大着肚子,月份不一。
ヾ(。 ̄□ ̄)?゜゜゜
麻蛋,这是哪个混蛋的后宫?!
闷热的洞穴更加闷热,洞口被一堆巨大的猪屁股堵住了。
聒噪的猪姐妹们眼含深情地说,那是它、它、它威武雄壮的郎君……
ヾ(????)?
王德发前蹄捂住砰砰乱跳的胸口,还好还好,没阿三啥事儿,是纯种,是野猪崽儿!
待产的日子,猪姐妹们几乎都窝在洞里,捕猎的任务由猪郎君一力承担。
王德发趴在洞口呼吸相对干净的空气,总觉得鼻孔里头干涩麻痒。
唔,好些日子没洗澡了,身处臭烘烘的猪窝,鼻子早就熏成了摆设,俩圆咕隆咚的黑洞洞直通脑门儿。
五十度的下午,突然下了一场雨,把头搁在洞口透气的王德发免费洗了个脸。
身后的猪姐妹们也饿醒了,急急吼吼地冲撞过来。
王德发肚子月份最大,重心不稳,被撞了个趔趄。
猪郎君自昨夜外出,一直没回,也不知上哪儿鬼混去了。
王德发以己度人,以最大的恶意猜想崽儿爹的行踪。
雨歇云收,太阳冒头。
地上的水还没来得及汇聚成一滩,就被猛烈回归的阳光晒得雾气蒸腾。
猪姐妹们欢脱地踏着小碎步,蹄子上都没溅上什么泥水,很快跑没了影。
王德发刚刚艰难地爬起身,后腿缝缝哗啦啦淌下一泡尿——
好吧,崽子们等不及黄道吉日,突然发动了。
生崽小能手半点儿不慌,趁清静划拉出一片干燥的地方。
野猪下崽儿实在是顺畅又丝滑,【啵~啵~啵~啵~】一阵小气球被扎破的动静后,地上多了一窝黑乎乎脏兮兮的小猪崽儿。
王德发瞪大了眼睛再三确认,终于放下了心。
然而,这一晚,喜当爹的猪郎君还是彻夜未归。
隔天一早,跌跌撞撞跑回来的猪姐妹带回了坏消息——
威武雄壮的猪郎君,被村里的男人们逮住了,听说发生了很糟糕的事情,嚎叫了一天之后被一刀结果了性命。
如今全村人围坐一处分食几百斤野猪肉,大口吃肉的全是脏得看不清面目的男人。
猪姐妹哭唧唧,讲到此处忍不住口水滴答,烤肉即使焦糊了也是香飘十里,它们当时也是因为被香味勾了魂才跑过去——
然后就看到了亲爱的、敬爱的猪郎君被扔在地上的大脑袋……
王德发面无表情地听猪姐妹们哭诉,内心早已激荡,早知道阿三没下限的德性,没想到连公猪也不放过,真是何等的丧心病狂。
麻蛋,都是脏东西!
阿三们大言不惭想举办奥/运呢,谁敢来?!那五个圈圈都得画成实心的……
小猪崽儿们才不管亲爹被谁吃了,一个个拱着嘴找奶吃,凶残得紧,嗷嗷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