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树点点头,说道:“不知皇上可知道娘娘的心病在哪里?”
庆佑帝想想沈橙年的哭诉,点点头。
“如此就好办了!要治这情志病,就要解开她的心结,避免让她重复过去不好的经历,使她放松心神,愉悦情绪,平日里皇上可陪着她多出去走走,常与她说说话,开解她的情绪,再辅以汤药针灸,时日久了,就能痊愈了。”
别看江白树说的好似很简单,但其实这几点哪个都不容易做到。
就说这贤妃一个宫妃,每天处在这尔虞我诈的后宫,怎么可能心情愉悦,而皇帝,每天有忙不完的政事,后宫里还有三千佳丽等着他宠幸,哪来那么多时间陪她散步聊天呢,要知道,这可不是一天两天,这打底都得一两年啊!
所以他才说,这要不是真上心,就多余问这一嘴,这要是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了心里不得有个疙瘩,这要是开始治疗,就得是个天长日久的水磨工夫,与其半途而废,还不如不开始呢!
看着江白树不信任的目光,庆佑帝没说什么,低头看看沈橙年睡梦中也不自觉往自己身边偏移的身体,他坚定的说:“无妨,朕记住了,开药吧。”
江白树定定地看了他半晌,下定决心似得低头奋笔疾书,末了吹干墨迹,将纸张递给庆佑帝的时候说道:“瓜娃子哎,老夫我就逾矩说上一句,你要是不能保证一直待这女娃子好,就不要给她治,不然这中途停了,是真能要了这女娃娃的命啊!”
庆佑帝刚到边疆,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青瓜蛋子,江白树就笑称他为瓜娃子,这个称呼,江白树已经有十几年没有叫过了。
庆佑帝听到这个久违的称呼,扯起嘴角笑了笑说道:“江爷爷,你老就放心吧!”
“哎,希望如此吧。”
江白树也是男人,太了解男人的劣根性了,普通农户有两个闲钱都想讨房小妾过冬,更何况这天下至尊的皇帝呢?他的宠爱能维持多久,今天的誓言能记得几天,谁又知道呢?
先帝宫里的红颜枯骨,还少吗?
哎,这都是命啊......
江白树叹息着走了,庆佑帝回头看向沈橙年,握着她的手说道:“你放心,朕答应过你,不会让你一个人,不会让别人欺负你,朕是皇帝,口含天宪,言出法随,绝不违背!”
无人知道这个午后,庆佑帝在沈橙年的床前许下了怎样庄重的誓言,只知道即使是后来,沈橙年一个巴掌将庆佑帝赶出永寿宫,当晚庆佑帝还是顶着脸上的巴掌印,过来扶着她去花园里散步,即使一路上两人争锋相对,庆佑帝几次气的恨不得将沈橙年摁在膝上打一顿,也没有放开沈橙年的手。
从庆佑十二年六月初六起,直到两人白发苍苍,庆佑帝在沈橙年的怀里闭上眼睛,庆佑帝没有缺席沈橙年一天。
一次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