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还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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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沈橙年睁眼时已是日上三竿,她转过头,看到庆佑帝正靠坐在床头,手里拿着一本奏折在看。
感受到身旁的目光,他看过来,“醒了?”
沈橙年轻嗯一声,趴进了庆佑帝怀里。
一夜温存后,身体还带着欢愉过后带着疲倦的舒适,伏在情郎健硕的胸膛,沈橙年的心情很是美丽。
感受到沈橙年身上散发出的愉悦气息,庆佑帝轻抚着沈橙年的头发,觉得自己待在床上等贤妃起床也不错,看,她是如此的依赖他。
一时,两人都没有说话,直到沈橙年的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她才磨磨蹭蹭的向上爬到庆佑帝的脖子处,对着庆佑帝的耳朵说道:“皇上,人家饿了。”
庆佑帝被女子玲珑的身段和刚醒时略带沙哑的嗓音诱惑,将奏折放到一旁,轻嗅着怀中女子清甜的体香,问道:“那就起身?”
“唔——要有一个丰神俊朗的皇帝陛下的早安吻才起来!”
庆佑帝轻笑出声,果然低头给了她一个吻。
“皇上应该庆幸我是个美人。”沈橙年突然说道。
“嗯?”
“不然刚刚皇上就会亲到一脸油了。”沈橙年调皮的皱皱鼻子。
要说这具身体真是个十足的美人坯子,即使是刚起床,也没有眼屎,脸上也不出油长痘。这是她前世梦寐以求的体质啊!
庆佑帝认真端详怀中女子的脸,一张精致美丽的小脸上只有几分初醒的薄红和朦胧睡意,干干净净软软糯糯。
一把将庆佑帝不知不觉放在自己脸上揉捏的手抓下来,沈橙年利索的起床,嘴里还念叨着:“嗨呀,我可真羡慕皇上你呀,竟然能遇到我这么一个绝世大美人,聪明美丽善解人意——啊——”
庆佑帝被某人的厚脸皮惊呆了,他起身作势要抓住这个小姑娘,沈橙年尖叫一声跑出了内室,蹦蹦跳跳的像只灵活的小兔子。
留在原地的庆佑帝轻笑出声。
不得不说,他能对贤妃如此宽容,她这个跳脱的性子绝对功不可没,毕竟,他从来没见过像她这样富有生机活力的女子,即使是在和他吵架,她的眼睛也是生动明亮的,让他不自觉放松下来。
永寿宫的一天,在帝妃两人轻快的笑声里拉开了帷幕。
而在后宫另一边的永和宫,曾经的高婕妤,如今的高美人正坐在饭桌前勃然大怒。
昨日她不过是看不惯贤妃那副妖娆的做派说了几句,却被贤妃骂做狗,还被皇上表哥降了位分,让她心中又气又慌,翻来覆去的想着表哥这样的举动意味着什么,昨晚差不多一夜未眠,今早自然起迟了,饥肠辘辘的她坐在桌前想要用膳,却发现桌子上只有几道简单的小菜,她平日里喜欢用的金丝燕窝和几道点心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王德仁他是不想做这个御膳房大总管了吗?竟然敢克扣本宫的膳食!”
“娘娘息怒,奴婢去时那王总管根本不在,是他的小徒弟张有福给您备菜,奴婢说着膳食份例不对,张有福说,说——”红蕊吞吞吐吐,高美人不耐烦的喝到:“说什么?给本宫说清楚!”
“张有福说,这就是美人的份例,他们不敢增减。”
红蕊闭上眼睛,视死如归的说出了后面的话。
果然,高美人听到后大怒!
高美人入宫五年,虽然也是从七品宝林开始做起,但因为皇帝关照,她一直领着三品嫔位的份例,也早早就住进了永和宫的正殿。
宫中人尽皆知,她升嫔是早晚的事,所以各处都会多送一份孝敬上来,她往日的份例与二品昭仪的相比也不差。
昨日表哥将她降位,她也只担心表哥生气,没想到后宫这些个奴才竟敢克扣她的份例!
“好样的,张有福!他怎么敢!”
看高美人就要冲出去,乳母一把将她抱住,连忙道:“娘娘冷静啊,那张有福一个小太监,怎么敢得罪您,您要想清楚才是啊!”
高美人慢慢冷静下来,她喃喃道:“是谁?是贵妃?御膳房现在是她掌管,还是贤妃那个贱人!”
“娘娘,娘娘,贵妃一直想要拉拢您,怎么会对您落井下石,那贤妃,才入宫两天,连御膳房里有谁都不知道,又如何能指使的了那里的人!”
高美人下意识的排除最有可能得人选,对张氏话里的暗示听而不闻,“那是谁?是不是德妃?一定是她,往日里她就仗着表哥的宠爱不将本宫放在眼里,一定是她,一定是她!”
“娘娘,您清醒一点,这宫里除了皇上,还有谁敢这样对您!”
看着高美人一脸癫狂的样子,张氏忍不住落下泪来,大声说道。
“不可能,不可能是表哥,怎么会是表哥呢?他答应过我爹,会照顾好我的,他说过,不会让我受委屈的,他说过的!他说过的!!!”
高美人摇着头反驳,心里却被巨大的恐慌充斥着。
从前她不是没有犯过错,表哥也罚过她,她被禁足时,永和宫的日常所用也没有谁敢克扣一分,怎么这次就这样了呢?
“小姐,我可怜的小姐!”
张氏痛哭出声,“自古男儿多薄幸,何况那是皇帝,又怎么会一直对一个人好,小姐,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眼看着小姐对皇上的爱恋日渐加深,为了他变得性格暴躁满脸怨气,张氏的心都要碎了。
“我不信,表哥说过的,他会护着我,不会让我被欺负,他永远会站在我这边,我不信,我要亲口去问她!”
高美人挣脱了张氏的束缚,向着太极宫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