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琼睁着眼略一仰头,敛去眼底的酸涩。
祖父,您可知做一个纨绔是保护不了亲人的。
您在地下可曾料到,即便是陛下也护不住自己疼爱的儿子。
只要表哥活着,便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他们不容表哥活下去,不容姑母顺遂,不容镇西侯府安稳。
若他只是一个纨绔,那便只能眼睁睁看着姑母、表哥、表弟一个个接连死在他的面前。
祖父,这样窝囊地活着,有什么意思?
表哥......
想到表哥,周琼感觉自己又恢复点了力气。
东南水师送回来的棺椁内,躺着的不是大皇子周琮。
那具尸体的脚趾骨,并没有折断过的痕迹。
表哥周琮曾为了救他,伤了脚趾骨,这事除了当年隐秘治疗的太医以及帮着隐瞒的陛下之外,谁也不知道。
陛下选择隐忍隐瞒,也让他莫要声张此事,只在暗中探寻表哥的下落。
可接连几次查探,皆未能从刘家人口中得到表哥的下落,甚至还被发现了踪迹......
周琼握紧了双拳,眼里迸出强烈的恨。
外头又传来了敲门声,“大小姐。”
是老齐。
老齐将昨天一麻袋的通脱木芯背了上来,对着云苓道:“大小姐,我仔细检查过马车内外,没有不妥,那黑衣也烧了。
老太爷让我转告您,今个儿就在客栈休息一下,下午他再带着您出门一趟。”
云苓点点头,又让老齐回去照顾唐老太爷。
昨儿个唐老太爷那一手敲穴着实费了不少力气,当时她就看出来唐老太爷脱力了,想来今早实在是累了才会延后行程。
否则依着老太爷的脾气,他定然是一早就要出去想办法的。
云苓转身望了望床榻,床上的人依旧没有动静,那毒等不了太久。
一套银针不知需要多少银子......
再愁也愁不出银子来,她深吸一口气,对着沈青黛几人说起了自己的计划。
“现在旁人也想不到用通脱木做花儿,是以这个生意咱们还是能做一段时间的,后天就是荷花节,咱们这两日就做些缩小版的荷花出来。”
沈青黛点头,又有些惋惜道:“这倒是个好主意,荷花节上应该也能卖一些花簪,只是时间有点赶了,咱们做不了太多。”
云苓却是神秘一笑:“这回咱们不做簪子。”
她卖了一个关子:“先做小朵的荷花出来,等到明儿晚上,再借你的巧手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