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红芳此话一出,聚在一旁厨房准备打饭的众人全都听到了。
刚才房间里两人的争吵他们听得不真切,但现在看来,是张玉又作妖了?
虽说张红芳说的气话,但到底是在好意提醒,安阳颔首回了句:“好,谢谢。我就去进去拿个东西。”
安阳进去的时候张玉倒是没有出声,只是始终用那阴森森的眼神剜着眼皮盯着她。
太阳快落山了,屋里还没点灯,昏暗的室内头发散乱的张玉像极了从阴曹地府爬出的女鬼,叫安阳浑身发毛。
她取了本笔记本,便一刻也不肯停留地往外走去。
张玉怨毒地盯着安阳的背影。
会是她吗?会是这个蠢货吗?
不,不是她。
是那个喜欢她的狼崽子?
张玉觉得自己又揪到了个罪魁祸首。
她幽幽地下了床,抬手用手背揩干了脸上泪痕,轻慢地理顺了乱糟糟的头发。
人人都想看她张玉笑话,她就要让他们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他们所有人都高攀不起的存在。
像只幽魂似得,张玉‘飘’到安阳的桌子前,死死地盯着她那上了锁的抽屉。
很快就到了春末,雨水渐少,漫山遍野充斥着微润的泥草香,就是这个时候,张玉嫁给了刘二赖。
早半个月前张玉就向现实妥协,但因为结婚七七八八准备了些东西,这才拖到现在才去打结婚证。
张玉本是想就在村子里办场酒就算完事,哪知道刘二赖这个时候鬼精了一次,硬是扯着她去镇上扯了结婚证。
张玉是在知青点出嫁的。虽然和大伙儿间有了嫌隙,但现在张玉嫁给刘二赖也算是将关系缝缝补补起来,以前的错都淡化了,反叫人对她生出惋惜。
“真是可惜了,堂堂一个高中毕业生,竟然嫁给了刘二赖那种人。”
“可不是嘛,也不知道张玉知青嫁给那懒汉,两个人就那么点工分够不够吃饭的。”
“看来是少不得刘家老两口玩命地贴补了。”
一片唏嘘声中,刘二赖和张玉的婚礼也算红火地结束了。
只不过,傍晚的时候,安阳发现自己桌子上锁的抽屉被撬开了。
桌子是安阳和赵春霞共用的,桌子自带两个抽屉,抽屉也是一人用一个。赵春霞的没有锁,只放了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安阳的上了锁,只是此时抽屉是被人直接用什么东西撬开了抽屉上的小铁片,那把黄铜小锁倒是好生生地挂在被暴力破坏的铁片上。
赵春霞先翻看了下自己的抽屉,没丢东西,转而问安阳:“你看看丢什么了?”
安阳的睫毛颤了颤,摇摇头,“没有。”
“今天张玉从这里头出嫁的,人来人往乱糟糟的,估计那偷儿就是趁乱作恶。”张红芳凑过来看一眼,又回去查看自己有没有丢东西。“你们也都翻翻看看,还有什么被动过没。”
听张红芳这么说,安阳和赵春霞也都动起来。不过最后,除了安阳的抽屉被人撬开了,那个贼没动过别的东西。
“可能是看到锁,以为有什么贵重的东西,临时起意吧。”安阳道。
两人纷纷赞同,赵春霞又出去和男知青那边知会了一声,让他们看看自己是否有财物丢失的,最终确定确实只有那一个抽屉遭了毒手。
没有财务的损失,这事儿也就算是过去了。
只有安阳坐在桌子旁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
张玉出嫁前几天,安阳曾发现她时常地盯着自己桌子看。
抽屉里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是一些课本、教辅书和自己的笔记本。第一次见她那样,安阳没觉得有什么,只是暗中多注意了些,这一注意倒是叫她发现了张玉的奇怪举动。
安阳不动声色地渐渐将放在抽屉的书册转移了位置,不出所料地,抽屉遭了殃。
怀疑抽屉是张玉撬的这件事安阳没有和任何人说,一来是拿贼要赃,二来她也对张玉被迫嫁给刘二赖抱有一丝同情。
其实当初刘二赖在村里的传言已经对张玉的名誉造成了损害,安阳不知道,为什么在一开始就想报警的张玉反而在有充分理由可以报警抓刘二赖的时候反而让步,选择嫁人。
张玉当然知道自己可以报警,但现在的她只不过是选了一条对自己最有利的路。
她伸出一只比起乡下姑娘白皙细嫩地多的脚丫,踩在刘二赖的肩膀上,阻止了满脸欲色的男人压下的动作。
只见她眼尾向上一挑,清秀的脸蛋染上些许媚态,“你也知道我嫁给你是你高攀,如今我多的也不求,只希望你能答应我几个要求,往后我也一定踏踏实实同你过日子。”
刘二赖流着哈喇子,手不老实地在那双脚丫子上打了几个转,又撅起嘴在上头亲了口,嗯,香的,一点脚臭都没有。
他虽然心心念念都是和张玉行周公之礼,但媳妇儿这副与他调情的模样,他哪里说得出什么拒绝的话,“好好好,小心肝,甭管你提多少要求,老子都依你。”
“第一,以后你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偷奸耍滑,工分得拿满。不然不能上炕。”
听到最后一句话的刘二赖眼睛微眯,原本就不大的眼睛就剩了条缝,他张嘴在手掌摩挲着的脚踝上毫不留情地咬上一口,惹得张玉疼的跳了起来。
“刘二赖,你疯了?”张玉倒吸一口凉气,抬手就要去推刘二赖。但男女间的力气差距还是太大,刘二赖稳坐不动,握着张玉脚踝的手也没有半分松动。
“媳妇,在老子面前记得收起你那些小心机。”刘二赖舔了口她脚踝上的深深牙印,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的眼睛,“你也知道你男人从来就没拿过满工分。不让上炕?嗯?”
刘二赖双手抓着张玉的双腿一拖,张玉径直被刘二赖拖抱在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