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看向来者，计飞章格外愕然地招呼道：“沙千户，没想到你也……”

……

与此同时的武曜行宫内。

用完晚膳后，正与行宫花苑长亭中翻看各地内监机上报密折的楚天耀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抬起头看了眼站在前方的乌宝川，“这个月各省内监机述报的呈折，是沙东行亲自给你送过来的？”

听到这话的乌宝川面色微怔，“是，这些述报密折都是沙副督亲自交到老奴手里的……陛下……是觉着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楚天耀将握在手里的一份密折扔在桌上，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来，沉思许久后，才开口问道：“这大半年来，各省内监机秘卫上呈的述报密折都太过平淡了些……”

这话听得乌宝川一阵云里雾里，愣了好半晌后才讪笑着奉承道：“这不正说明咱武曜盛世在英明神武的陛下治理下，越发海清河晏，繁荣昌盛了嘛！万岁爷，依老奴愚见，这不是什么坏事呀……”

听到这话，楚天耀忍不住笑出声，只是那笑容中有几分让人心颤的寒意，“行了，用不着想方设法地给朕拍马屁，讨朕欢心，这些不着调的奉承话，朕早就听腻歪了。”

顿了顿，他抬起手朝乌宝川示意道：“你先退下吧。”

“诶！”

乌宝川拘谨地点点头，老老实实地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在长亭拐角处，双鬓泛白的傅少卿从阴影中走了出来，毕恭毕敬地朝楚天耀行了一礼。

“天下人都知道你有一双眼睛在外东张西望，等时日一久，你说，这眼睛会不被人蒙上吗？”背对着傅少卿的楚天耀背负双手，神情平静地询问道。

“陛下……有何吩咐？”

“外边都知道内监机是朕的眼睛，这么多年了，要说没人渗透是不可能的……”楚天耀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一双眼睛用久了，那眼睛里边的污屑就看不清了……况且，谁都知道你眼睛望向何处，那你看到的东西，能是真的吗？”

站在原地的傅少卿沉默不言，静待天子未说完的下文。

楚天耀淡淡地询问道：“朕之前让你办的那件事，怎么样了？”

傅少卿闷声回应道：“回万岁爷的话，天眼的组建已经快完成了。”

“能往外边铺了？”

“是！”

听傅少卿回答地如此干脆肯定，楚天耀满意地点点头：“好，那就把这双藏在暗处的新眼用上吧。”

闻言，傅少卿一双老眸绽放出凛凛寒光，中气十足地回应道：“老奴谨遵万岁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