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在警告不要靠近,牛羊的叫声,正在催促主人快点添加饲料。
穿过村庄后,张金马沿着记忆里熟悉的道路,沿着乡道朝临水市的方向赶去。
在加油站加满了油,张金马叼着一根烟,站在加油站外面,跺着有些发麻的脚,看着周围,略显眼熟的环境。
当初,葬父葬母,还被人逼债的张金马,就是在这条路上,抱着三岁大的小老弟,走了一个冬天。
张金马看着车流奔走的马路,擦了一下眼角,把烟狠狠的扔在地上,转头上车。
临水市,到达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阳光照在车里,暖洋洋的,张金马把车停靠在路边,从后面的车厢里,找了一袋子面包,又撕开了一包火腿肠。
就这样在车上吃了起来,一边吃着,一边看着铺在方向盘上的临水市地图。
这座城市,张金马可是很熟悉,毕竟在住了十多年,当时跟乞丐一样的张金马,来到这座城市。
在这里还是有很多回忆的,不过大部分都是不好的,唯二值得回忆的,就是一碗面条,一个女人。
吃完手里的面包,张金马把身上的面包屑抖了抖,这超市老板卖的货不真,面包都干的散口了,生产日期还是这个月的。
从车里翻出来了一盒水彩笔,张金马开始在地图的几个角落上写画了一下。
当时张金马来到这个城市,落魄的,连拦路抢劫的心都有了,而且付诸于行动,虽然最后没有成功,也幸亏没有成功。
要不然,就没然后了。
张金马最后在罗山区画了一个圆圈,就从这里开始,这财富既不会跑,也不会溜,一直就在这里放着,等着有缘人来拿。
都说穷人才有一夜暴富的幻想,那么当时的张金马,就是一个连幻想都没有憨批。
每天和老弟的开销,都得压制到最低消费,还不能饿着老弟,还得攒钱租房子,置办衣服,什么都得花钱。
干了一个月的工作,该死的老板还往死里压工资,但凡有一点不耐烦,这个月就别想要了,又得勒紧裤腰带一个月。
所以,他当时唯一的期望,就是周围传闻中的发达,谁谁谁掀了块石头,捡了一块金砖,当时就发了。
搬出了那个拥挤的贫民区,在这座城市里,买下了属于自己的房子。
一个个成功的案例,让张金马闲着的时候,总是想着,自己也出去走走,然后走运,踹开一块石头。
就捡到了价值连城的古董,硬邦邦的黄金,大洋,各种宝贝。
至于别人中了彩票啊,买中了头彩啊,反而不在张金马的考虑中,因为那些都要钱,而他除了一身力气什么都没有。
可惜,总是听说别人捡到了东西,张金马一次也没有,最接近走运的时候,还是后来知道的。
就在他每天上班都路过的马路边上,有一块三角形的大石头,被人摸手蹭的溜光滑亮。
在城市改造,道路加宽的时候,把这块石头挪开了,石头下面是空的,封藏着一坛子大洋,当时无数人悔恨不已。
每天都经过,但凡掀起来看看,都不至于错过啊!一坛子大洋啊!怎么算都能弄一套房子啊。
要是回老家,都能盖起两栋大瓦房,拉起院墙,顺便都能再娶个媳妇了。
当时的张金马,已经完成了第一次卧底任务,正蹲在监狱,体验铁窗生活,知道这个消息后,也没什么值得懊悔的。
命运这个小表砸,总是在不经意间向你撩起裙角,然后当你发现的时候,她已经把裙子放下去了。
脸上也恢复了那冷若冰霜的样子,继续拒人于千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