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邦这回可是在屋里的。”
“好的,谢谢五婶,我进去看看。”陆满月的声音轻轻的。
像一片羽毛抚过魏定邦心间。
看了看自己身上无法掩藏的伤口,魏定邦眉头一皱。
现穿衣服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能强忍着剧痛扯过被单往身上一裹,咬着牙跳下床,把衣裤往床底下一踢。
脚点着床头的杆子用力往上用力窜,靠弹射力险险攀住房上的木头房梁,艰难地爬了上去,抱着三角支撑的中柱不住大口喘气儿。
身上突然凉嗖嗖的。
魏定邦回过神来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因为刚才的动作,身上的被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松了掉了下去。
他现在就光着屁股蹲在房梁上。
只要陆满月一抬头,就能看到他的光腚。
魏定邦屏住呼吸,沉着脸蹲在上头。
陆满月轻轻推门而入。
一进来就闻到一股子浓烈的酒精味。
酒精的味道掩盖了屋内的其他味道。
陆满月看着掉在地上的被单和空无一人的床铺,疑惑地走过去,把被单拴了起来掸了掸,拍了拍。
视线在屋里打了个转,没看到魏定邦人,她皱眉喃喃自语道:“五婶明明说人在屋里的啊,又跑哪儿去了?”
低头看到被单上头沾着一些黑褐色的污渍,十分的碍眼。
陆满月便抱着被单准备去洗。
魏定邦看着她走出去,骤然松了口气,脚往下一探正在往下跳。
外头又响起细碎的脚步声。
陆满月在外头没找到肥皂,又进房间来翻箱倒柜了。
柜子是老大的黑漆木柜,上面钉着一个钉扣,盖子是上翻的。
打开盖子一看,里头空得很,就放着一套旧衣服和一个小布包。
陆满月伸手探了一下,发现柜子又高又深,她得埋下去够着手才抓得着那个小布包。
把盖子搁稳又晃了两下,确定不会突然砸下来的把她脑袋夹住之后,陆满月才踮脚俯身趴在柜子里去解那个小布包的扎口。
刚解开一点点,外头就响起周芳华的声音:“魏定邦,你出来下,我有话同你说。”
陆满月没吱声。
周芳华又喊了一遍。
她才打开窗户应了一声道:“他不在屋里,不知道去哪儿了,一阵回来我跟他说,让他去找你。”
周芳华看到陆满月,原本有些黑沉的脸倏地缓和了不少,冲她点点头,道:“哦,也没啥大事,就是想问下,地窖里的知青要关到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他们在下头都有点缺氧了。
有两个女同志还尿急了……”
魏定邦让人把知青们全关地窖了?
陆满月一惊。
“这尿急了可等不得,赶紧让那两位女同志上来解手。”
周芳华一脸为难,“可地窖入口上压着太多石头了,我一个人搬不动。”
陆满月便撸了撸袖子说要粗帮忙一起搬。
周芳华看着她那细胳膊细腿,叹了口气,“还是算了吧,我怕一会儿把你累着。”
“我在厂里干了好几天上料的活,五十斤的料一天要推好几十车,这力气也练出来了些。”陆满月出了门,随着周芳华去了地窖那边。
魏定邦默默地从梁上梭了下来,穿好了衣裤,把小布包又换了一个地方藏了起来。
这布包里的东西,他暂时还不想示人。
周芳华是跟他一起回来的,可她明显跟陆满月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