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瑗倒了一杯茶，“这么大气？退出”？

“你不是说是互相喜欢的人吗？既然是互相喜欢的，我为什么还要去拆散他们呢”？林汐淡然的反问道，“说实话，说不难过，不嫉妒，心里没有一点扭曲的想法，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但我更多是我替他高兴，他喜欢的人同样喜欢着他，何其有幸。能被他喜欢的女子，又岂能不是一个好女子呢？她一定是极好的，所以才能被他喜欢。他也是极好的，那个女子才喜欢他。优秀是相互吸引，没有比他们更相配的人了。这世界很大，走不了多远，能寻到一个与自己契合的灵魂不容易。比起难过，我…还是会为他高兴。我希望他是幸福的、自由的。尽管带给他这一切的人不会是我………

林汐偏了偏头，自嘲的、苦涩的勾了勾唇角，“说简单一点，可能我就是一个胆小鬼，我不敢靠近他，接触他已有的平稳的充实的生活。我是自私自利的坏人，趋利避害是人之本性，我不是圣人，包括我也是有私欲，有坏心的。暴戾、占有、恶念、控制、撕碎………

“可这不代表我就要去打扰他，我想留给他的生活一片净土，没有被我污染、没有我痕迹的美好”。一声叹息，“可能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坏人吧，一己私欲…其实想想…似乎也不是很重要”。

“我还是只适合当一个胆小鬼，偶尔偷偷溜出壳子看一眼他就好”。

“………”。

一时之间，气氛很是沉重。

林汐倒是不觉，又替自己倒了一杯茶，抬起，刚到嘴边还没有喝，就被拦截。

小白抢过她的茶杯放下，“冷了，重新给你换一壶”。

林汐愣了一下，随即失笑的扯了扯嘴角，没有拒绝。

小白把剥好的桂圆推给林汐，碰了碰她的指尖提醒，“时间不早了，明天一早还要去见城主”。

这话明显是提醒一旁坐着的雾瑗。

雾瑗在两人之间扫了一眼，点点头，很懂事的站起来，打了一声招呼之后，出了房门。

“你刚刚说你有喜欢的人了，我能方便知道吗？很好奇，想知道”。新一壶热茶拿了上来，林汐主动挑起话题道。

小白神情犹豫的眨了眨眼睛，良久之后，他紧张又隐隐期待兴奋的开了口，“她是…我的宿主，一个很坚毅、很强大、很可爱的女孩子”。她值得这世间一切美好的词。小白在心中这么默默补充道。

“宿主”？林汐惊了，系统和宿主之间，是…可以产生爱情的吗？会被允许吗？

她想起主系统那冷面无私又绝情的执行和偏执，应当是不允许的，会很困难吧？

她试探性的问道：“你…很喜欢他吗”？

“自然，我很喜欢她，不管是她这个人，还是她的灵魂，所以，哪怕是付出性命，只要有利于她，我也可以不要”。

他是直勾勾的盯着她说的，也只有在她看不见的情况下，他才能如此肆无忌惮吧。也能明目张胆的说出自己的心声。

为什么喜欢呢？

他不知道。

人类都没有搞懂这个问题。

就像是她，她能具体说出自己为什么会喜欢宋琼宇吗？

她不能。

他也是同样的。

爱上了就是爱上的，纠结个因果做什么。

林汐沉默的转着茶杯，似乎陷入了沉思。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可怕，一个系统，既然讲爱，一个系统，怎么能谈爱呢”？

“………”。

“可是，很酷啊”。

“………”。

“？”。

小白惊讶的抬起头。

“我家小白成长了，知冷暖，有担当，辨是非，懂得爱。这很酷啊，我为你感到高兴”。林汐笑了笑道，“谁说系统就不能有爱了，动物能有，人能有，系统为什么就不能有？做你想做的，爱你想爱的。遇见一个爱的人不容易，所以，不要因为流言蜚语而放弃，更不要因为自身的条件而放弃。我们小白这么棒，这么优秀，我看谁敢嚼你舌根子。放心，不要害怕出事，你背后有家人支持呢，我罩着你呀”。

“………”。

眼眶酸涩，嗓子微紧，带着些许哑意。良久之后，他舔了舔嘴唇，“……好，你罩着我，可别忘了”。

“那是自然，我不会忘的”。

小白轻扯了一下嘴角，滚了滚苦涩的喉结，会忘的，一定会忘的，他会让她忘记的。

一大早，雾瑗、大师兄和二师兄又一起去觐见城主。林汐没有去，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这不是她的主线任务，所以，有没有她，都是一样的。

她打了一个哈欠，眼睛艰涩的看向窗外，眼下的黑眼圈极其明显。

昨晚，她又做噩梦了。还是那一群穿着红色衣裙的女子，指甲很长，还很锋利，全身透露着阴冷气息，使人下意识的想要逃避。她们追着她、围堵她、抓住她……

她们散发着恶意，嘴上尽是恶语……

果不其然，今早一醒，胸口处一片淤青，还有微微阵痛。她记得，这个位置，在梦里是被差点掏出心脏。

楼下很吵闹，也很气人。

她看见那个油腻男了，他又在欺男霸女。距离那一天已经过去听说正在到处寻找她，呵，可笑，当初就真的应该给他下毒，不超过一个时辰必死亡。

还有油腻男旁边的那名男子，这一次她看清了他的长相，真的是讨厌。但不得不说，长得还不错，不丑，算的上清秀，却带有攻击性，微微勾唇的时候很有邪气，看上去有点痞坏。啧，他也确实很坏，那油腻男会如此嚣张，有他一半的功劳。

听雾瑗说，油腻男姓任名札，啧，任札，人渣，还别说，挺配这名字的。经常仗势欺人，杀害了许多条修士们和普通人的性命，就这样的人，雾瑗作为主角，竟然放任他活得那么久……

似是察觉到什么？站在油腻男身旁的名为阿落的男子抬起头，直勾勾的望着她的方向。

“放心，他看不见的，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雾瑗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在她身旁设了一个结界。

确实，林汐注意到对方定定的看着她的方向几秒过后，又若无其事的撇过头，继续站在油腻男身边，保驾护航的看着他发疯。

啧，林汐皱了皱眉，她就说他很讨厌，都不是什么好人，都该死。

眼前突然变得一片昏暗，她竟有一瞬间没有习惯。她偏了偏头，时效又过了，太不稳定了，有时候就一个时辰，有时候半天，有时候就几秒，有时候一连几天都是望不见的。但准确的是，是在白天有效。

“啧，真是该死，你说对吧”？

“是该死，以你的脾气，你竟然没有动手”？林汐疑惑的问道。

“时机未到，不让啊”。雾瑗无奈的耸了耸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