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陶月儿将二楼靠窗的屋子收拾干净,为花伶铺好了被褥,再煎了药之后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支付了香具和房租之后,她已经没有钱买第二套被褥。
她的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床板空荡荡的,但她丝毫也不觉得苦。反倒很开心。
她和花伶终于有个安稳的小窝了。
六月初,乍暖还寒,她的房间背靠墙壁,没有窗户,说不出的阴冷。半夜,陶月儿冷的缩成一团,但仍觉得这是近日来,睡的最舒服的时候。
到了下半夜,陶月儿突然觉得自己不冷了,温热而柔软的什么东西将自己包裹着,仿似睡在火炉边。
她越来越觉得身边的东西舒服,整个人不自觉地凑了过去。
等天亮之时,陶月儿才发现自己昨夜一整晚抱着的不是别人,正是花伶。
花伶搬了被褥来到她的房间,与她同榻而眠,同被而寝。
陶月儿吓了一跳。
“对、对不起!”陶月儿整个人弹了起来,闪身跳下床。
“为什么要道歉?”花伶缓缓睁开眼睛,坐起身子,静静地看着她:“是我爬上你的床,你没有对不起我。”
“我……”好像是这个道理,但或许是花伶过于曲高和寡的气质,让陶月儿没有丁点儿被冒犯的感觉,甚至……她觉得自己在梦里紧紧抱住的保住花伶,是占了他的便宜。
“情况特殊,不要想多了,我只是不想你生病。”
陶月儿:“嗯……没有想多,我不会想多!”
陶月儿看见花伶绝美的容颜上,巨大的眼袋横梗在眼下,显然昨夜没睡好,很是疲惫的样子。
“你、你再睡会,我去工作了!晚上我会想办法带一床被子回来,晚上见!”两人独处一室,还是在床边,气氛有些诡异。
陶月儿从未感受过这种气氛,承受不住,脚底一抹油,溜了。
陶月儿离开后,花伶打了个哈欠,便又倒下了——他其实一晚上没睡着,陶月儿像只八爪鱼一样紧紧抱住他。着实让他睡不着。
她将他奉为天上的明月,不染尘埃。
可他也不过是个正常男人罢了……
陶月儿到了妙香堂之后,这一整天,都有些魂不守舍。
她张开双手,不论碰到什么,想起来的,似乎都是昨夜那触手可及的温热和柔软。
拿起香皂——嗯,没有花伶的皮肤细腻。
整理坐垫——嗯,没有花伶的软玉温香。
看到唇红齿白的兰生嘴角冒出一颗痘痘——嗯,花伶不会。她从来没见过他的脸上有丝毫的瑕疵。